郭延喻是个骄傲敏感的人,有点自命不凡,还有点少爷洁癖。那汗巾是随从用来擦汗的,气味自是不必说,郭延喻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瞪向卫汉章和陈骏生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卫汉章却没有想那么多,见郭延喻骂不出什么话了就示意陈骏生与自己先走。陈骏生以为这是郭延喻和卫汉章的恩怨,他只是被牵连,即便架住郭延喻的两个随从是他的人。所以他跟卫汉章一起走了。
直到卫汉章和陈骏生走远了,那两个随从才将郭延喻放开。
郭延喻将嘴里的汗巾扯出来,弯腰呕吐,直到再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了才瘫倒在地。
郭延喻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仇恨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
郭延喻回去之后便与父亲商议与卫家的婚事作罢,要向卫家讨个说法。不过相比于郭延喻的愤恨,在官场混了十几年的郭隆正想的事情却要多一些。
郭延喻见父亲似乎并不想就这么与卫家撕破脸,怒道:“被他卫家欺辱至此,爹,难道你还不愿意解除婚约?”
郭隆正摆了摆手:“我们与卫家哪里有什么婚约。”
郭延喻一愣:“妹妹……”
郭隆正看了郭延喻一眼:“不过是你妹妹和卫家小子年幼之时我们长辈间的一句酒后戏言,自然是当不得真,现在你妹妹也大了,这件事以后不必再提了。”
郭延喻想了想便明白了,卫家和郭家的婚约并无字据婚书,甚至连个信物都没有,知道的也只是一些亲近的人家,现在卫家明显是想与陈家结亲,他们若是以此为由发作卫家,丢面子的是他们自己,郭家姑娘的名声也不好听,索性就当这婚约不存在。
郭延喻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为了妹妹的名声着想,他也只有忍了,不过他终究心有不甘:“爹!婚约之事可以不提,但是我们难道就这么算了?他们卫家如此行事,根本就是没有将我们郭家放在眼里,我们若是忍了这一回,让人觉得我们软弱可欺,以后还如何在京城立足?”
郭隆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了片刻,就在郭延喻失去了耐性的时候突然开口:“我们郭家在京城再如何式弱,也不是区区一个卫家想如何就如何的。”
郭延喻闻言脸上的阴郁终于散去一些。
郭隆正却是突然看向郭延喻:“卫汉章与陈骏生辱你,你心中不平?”
郭延喻眼中闪过一丝难堪。
郭隆正冷哼一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郭家为人处事的原则就是别人用右手打了你的左脸,你不是该想着如何还他左脸一巴掌,而是要废了他的右手!”
没过几日,太常寺突然被御史参了一本。原因是太常寺之前上折子说祭祀用的酒器有一部分损毁,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祖宗,于是国库批了一笔银子给太常寺重铸了一批祭器,不想由此牵扯出了一桩事来。
前朝曾经留下来一批金银铜祭器,是由太常寺保管的。可是这次在清点的时候却发现前朝的那批祭器大部分不翼而飞了,之后就有人透露这批祭器是被太常寺的官员偷偷卖掉敛财了。
卫胜文身为现任太常寺卿,怎么说也有着推卸不掉的责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