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看了贺传武一眼,便端起碗喝起茶来了。
贺传武见魏氏不说话了,自己好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便起身要走。
魏氏这才抬起头,看上去很真诚地挽,“要不伯爷留下来用个饭?”
贺传武轻咳一声,婉拒道:“我前院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还是下次吧。”
说完便毫不留恋地离开了。
魏氏等他走了,脸上的笑容便淡了下来。
王嬷嬷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凑到魏氏耳边小声禀报:“那小道士醒了,说是对之前发生的事情毫无印象。奴婢让人悄悄去查了,没有发现二夫人的人与他接触过,这些道士之前是老夫人派人去请的。”
魏氏脸色有些疲惫,摆了摆手道:“她既然做了,又怎么会留下把柄。不必查了。”
王嬷嬷连忙上前拖住魏氏的头,轻轻给她按摩穴位。
“都这么多年了,二夫人还是耿耿于怀,可是她这么做除了膈应膈应您,又能得了什么好呢?”
魏氏眼睛道:“她若只是想膈应我,我受受到也无妨,就怕……”
王嬷嬷听出了魏氏话中的忌惮,安慰道:“夫人放心,二夫人掀不起什么大浪来。女人能依仗无非是娘家与夫家,她娘家不过一介商户,有钱却无权,至于夫家这边她能指望的也只有二爷了,可二爷现在只是个从四品的地方官而已。夫人就不同了,现在范阁老起复了,夫人的兄长前途不可限量将来入阁也未尝可知呢,伯爷这边也因着这曾关系对夫人十分敬重。”
魏氏轻声道:“但愿吧。”
贺家这场法事足足做了四十九日,好在接下来没有再发生什么怪事了,围在贺家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也就渐渐散了。
而远在灵州任知府的贺光宗却接到了一道圣旨,天承帝招他回京。
贺光宗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六月底了。
贺林晚听说贺光宗回来之后洗去一身风尘换了一身官服之后就进宫述职去了。
第二日,宫中就传来旨意,贺珍由贵人升为嫔,并赐封号“珍”。
众人不得不感叹,这位珍嫔娘娘可真受宠,进宫不过月余就升了分位,当年宠冠后宫的安德妃也不过如此了。
贺珍升分位没两日,天承帝又下旨表示贺光宗这两年在江南治水有功,政绩斐然,升任工部右侍郎。
贺珍升分位的事情因为是后宫的事,且嫔在后宫中也不算太高的分位,大家不过感叹一番就罢了,但是贺光宗连升sān_jí,以举人的出身做到了侍郎的位置则震惊了不少人。
贺光宗在江南任知府的几年政绩确实还算不错,但这也与灵州本身的地理位置有关,灵州地处三州交界,商贸兴盛,百姓们相对富裕,加上这几年灵州的自然灾害比较少,年年粮食都丰收。所以贺光宗这个知府当得十分安稳舒适。
但是比贺光宗政绩好的官员也不是没有,怎么不见他们升官?
有人就说了,别人没有一个在宫中受宠的女儿啊!
众人恍然大悟,以为找到了贺光宗升官的真相,再次感叹贺家这位珍嫔娘娘是真的受宠啊!
贺林晚却知道,贺光宗连升sān_jí绝不会仅仅是因为贺珍的原因。她现在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贺传志当初绝对是天承帝的人。
而二夫人当初让“贺传志”显灵的目的也达到了。
对于贺光宗突然升官的事情贺家也很震惊。
贺传武将贺光宗叫去了书房,问他陛下召他回来说了些什么,怎么突然就升他的官了?
贺光宗回来之前贺传武刚给他去了信,先是端着叔父的架子教育了他一顿,然后才告诉贺光宗他为了他这个侄儿抛去了颜面去魏家求了他大舅子,大舅子答应等贺光宗这届任满之后给他寻一个更好的地方做知府,接着贺传武又在信上教了他一番为官之道,告诫他为政要勤勉,不要给贺家丢人辜负他一番苦心云云。
没想到贺光宗立马就升了官,还是连升sān_jí,让贺传武的脸有些疼。
贺光宗面对贺传武态度十分恭敬,却对自己突然升官之事也表示了茫然,说陛下召见他只是问了一些他在任时做出的政绩,勉励了他一番,又特地恩准他去后宫见了贺珍,其他却没有什么了。
贺传武便觉得贺光宗升官恐怕真的是因为贺珍的原因。他看着侄儿的目光便有些复杂,勉强勉励了他几句,便让他走了。
贺光宗临走的时候却笑着对贺传武说:“叔父的信侄儿收到了,感激叔父对侄儿的一番苦心栽培,侄儿今后定当谨遵叔父教诲,不给贺家蒙羞。”
贺传武没想到贺光宗突然提起了这个,脸色就有些尴尬,贺光宗当看不到他脸上的尴尬,行了一礼便退下了。
魏氏那边到平静得多,让人给二夫人和贺光宗那边送了些东西,又吩咐管事安排家宴为贺光宗接风并庆贺一番,做得十分稳妥,让人挑不出错来。
相对于贺传武和魏氏这边复杂的心情,二夫人就是纯粹的高兴了。
母子两人单独说话的时候,二夫人拉着贺光宗的手泣不成声。
“儿啊!咱们总算熬过来了。”
贺光宗轻轻拍了拍秦氏的肩膀,轻声安抚道:“母亲别哭了,儿子以后再不会让你受委屈。”
二夫人却擦干了眼泪,一把抓住了贺光宗的手,死死盯着他执拗地说:“只是不受委屈怎么行!娘要帮你把属于你的都拿回来!你记住,这府里的一切都是你爹拿命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