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水相逢,谢氏很感谢这位小姐的善意”。
妇人想要起身,可无奈心有余力不足。
“公——夫人,你还是好好的歇息,不要劳动,这样才能将养好身子”。
翁嬷嬷在身边,不赞同的看着这妇人道。
自家主子是什么身份,至于对一个半夜径自过来的一个姑娘家这么客气吗。
这姐弟看着像是大家的公子小姐,但也说不定是看他们一行人的打扮行事,判断出自家来历非凡,想上来攀关系的。
妇人对孟言茉歉意的笑笑,不知道是因为身边的嬷嬷不礼貌,还是因为自己不能起身像孟言茉道谢。
孟言茉对这妇人福了一福道:“这位嬷嬷说的有道理,夫人暂且不宜动弹。刚刚是否咳出血了?”
孟言茉的话音刚落,身边乐安的小手就紧了紧,可见孟言茉是说对了,怪不得这小女孩吓坏了。
孟言茉低头安抚的拍了拍小女孩。
妇人见孟言茉对自己的女儿这么善意,也笑了笑。心里对孟言茉倒是有了些好奇,她自身的病她知道,就连翁嬷嬷也是今日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咳血的地步。
她不怕死,死了就能见到岳声了。她只是舍不得她的女儿,她才这么小,软软的像个猫咪,被她娇养着长大,在陌生的本家如何生活。
翁嬷嬷倒是有些激动的道:“小姐这都看的出来,可是家中是医药世家,从小学习的缘故?”
翁嬷嬷只是想了解孟言茉的来历,这样也许自家主子能有救。
她求医心切,即使知道连随行的太医都没有办法,一个闺阁小姐能顶什么用,但还是抱着希望。
如果这位小姐是从小被家中长辈看中,教习医术,那样也许有办法。
孟言茉笑笑,语声平静的道:“我不是出自医药世家,让嬷嬷失望了”。
翁嬷嬷果然大亮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嬷嬷先下去吧,我与这位小姐颇为投缘,想和她说几句话”。
“夫人还是歇下吧。都这个时辰了,等李太医去配好了方子,夫人还要养足精神,这样药效才会好”。
翁嬷嬷也懒得再看孟言茉了。她眼神和话语都暗示着,和这不相干的小姐浪费口舌干什么,早点撵出去才是。
“翁嬷嬷,我娘怎么说,你怎么听就是,现在啰啰嗦嗦的,是故意要让我娘心里不爽快吗?”
原本在孟言茉身边很乖巧的谢乐安,此时站了出来。声音清脆有力,话语清晰,才四五岁的小女孩,已经有了威势。
孟言茉心里一动,忽然想起这小女孩的来历,怪不得她刚才听到小女孩的名字,觉得有一丝熟悉。
《武帝纪事》曾经提到过一句。
武帝第三女,生性贤淑,颇得帝之喜爱,封号文平。永熙二十一年,文平公主殁,留下一女谢乐安。
永熙三十年,谢氏女乐安进京状告父族暗害其母文平公主,吞没皇族嫁妆。帝于病中大怒,下令流放谢氏一族。
谢乐安身为谢氏女,状告其亲族,大为不孝,贬为庶民,除皇族身份。
看着眼前这位脸色苍白却依然难当昔日美丽的妇人,原来她就是文平公主。今年正是永熙二十一年。
前世在宫中,曾经听老宫嬷们闲时说过,文平公主的生母原是皇**中的一名宫女,生下文平公主后就死了。
文平公主长在皇**中,又得圣上喜爱,身份贵重,最后却下嫁给一个白身书生。
圣上虽然赐了婚,却下令文平公主永远不许再进宫。
对此老宫嬷们都很好奇,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名书生祖籍扬州府容源镇,好在永熙二十年书生中了三甲第八十一名,也算是进士出身了。却因为一门心思要中举,身体吃不消,一命呜呼了。
当时听老宫嬷们一番唏嘘,出身这么高贵又如何,文平公主在夫君谢岳声死后,扶陵回乡,侍候公婆,却不到一年也去了。
“这位小姐请坐,不知如何称呼?安儿别烦劳姐姐,到娘这来”。
谢乐安牵着孟言茉的手,让她坐到了床前的绣墩上,就听话的坐到了文平公主的怀来。
孟言茉道了谢,微微坐了一小边。
“我姓孟,家中行九,名为左言右茉,夫人喊我孟九即可”。
一般人不会问姑娘家的闺名,文平公主相问,孟言茉直言相告,都是亲近之意。
让文平公主喊自己孟九,则是孟言茉谦恭之意。
文平公主抿唇笑笑,“茉儿,我这样喊你不介意吧?”
“夫人随意”。
“这条路是去扬州府的,扬州孟家,能养出茉儿这样气派的女儿家,也只有孟阁老一家了。我说的可对?”
文平公主能看出她的来历,孟言茉丝毫不吃惊,点了点头。
文平公主精神好了许多,显然是心情愉快的原因。
“茉儿与我素未平生,却能热心相望,又替我安慰了安儿,我心中很是感激。我就这一个女儿,一直放心不下,不知道日后可否照顾一二?”。
文平公主说到这,又咳了起来。
乐安伸着带着窝窝的小手替她拍胸口。孟言茉把床边的痰盂拿到她的跟前。
文平公主看到孟言茉丝毫不嫌弃她吐出的东西,心里点了点头。
她知道对着一个刚刚见面的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说这些很失礼,可是她就是觉得孟言茉很值得信任。
而且看到一向很刁蛮的女儿对待她,也像在自己身边一样乖巧,文平公主心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