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长辈去看望公主,多听少说,对你没坏处,别以为公主对你另眼相看,就失了规矩,丢了我们孟家的脸,跟着你的姊妹们,看着她们是怎么说,怎么做的。
你这在乡下庄子一待就是两年,养的越发的是小家子气了。我年纪大了,也没这么多的精力,你自己要机灵点。在外面,凡事都要像你大伯母,二伯母回禀了,才能做,记住了吗?”
孟老太太姚氏斜着眼睛,歪在榻上,嘱咐着厅下的孟言茉,言语中多是不耐烦和看不上。
要不是这第一次登公主的门,需要她这个交好的借口,她是不会让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孙女去的。
本来二夫人张氏是要被关佛堂的命了,老太太到底是关心二儿子的仕途,多公主这一条门路总不会错的。
和公主结交,自然要这些妇人的软交往政策了。
张氏知道这是她翻盘的唯一机会了,很是上心,如果能结交上公主,别说是老太太对她会重新另眼相看,就是老爷以后也不敢这么轻易的就要休了她。
本来甄氏也是要去的,孟老太太想着谢家毕竟刚办完丧事,怕冲撞了甄氏肚子里的孙子,就让甄氏留下来了。
孟老太太纵使很不喜欢大夫人陈氏,但也不得不承认陈氏作为一位宗门主妇还是很合格的,她怕张氏万一丢人丢到了外面去,就不得不让陈氏也跟着了。
听着孟老太太的话,孟言茉心里冷笑一声,面上依然木木的,乖巧的答道:“是,祖母,孙女记住了”。
老太太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怕她拿公主的看重拿乔吗?她纵然再不愿,也是姓孟的,这一辈子都和孟家脱不了关系。
孟家能好,她也是乐见的,老太太才是外姓人好伐。
对于孟言茉的听话,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
甄氏在旁边笑道:“老太太真是多虑了,茉姐儿现在的主意可大着呢,也没有一点小家子气呢,前两日替昭哥儿教训他房里的丫鬟,那才叫杀伐果决呢。
老太太没有亲眼看到,说到底,还是我的不是,这两个丫鬟当初跟着我的时候,看着是个好的,谁知道跟着昭哥儿没几天,就这么不开眼的得罪了咱们茉姐儿。
也活该她们挨板子了。茉儿,以后再有这样不省事的丫鬟,随你怎么发落,不用看在母亲的面子上,就缚手缚脚的”。
孟老太太这两天忙着二房的事情,也没有注意府里的传言,不然早就该把孟言茉教训了一通,也等不到这甄氏现在来挑了。
果然孟老太太一听甄氏的话,脸色又不好看了。
“我只当你反省了两年,早该知道你自己的错了,谁知道你这么愚钝,你是什么身份,至于整天跟着那些个奴才过不去吗?
你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姑娘家的名声多重要,你这刻薄的名声到现在在这扬州府里还没消去呢,连带着你这些姊妹都替你受过。
等从公主那回来后,你就待在你的院子里,没有我的吩咐,不要出来了,好好的反省。
把《闺训》,《女戒》,《女则》各抄一万遍交给我。姚妈妈以后就跟着你,但凡再有一点犯错,立即回禀了我,再管不住你,我就只好请你的父亲开祠堂了。
我们孟家可不要这么不知规矩的女儿。”
甄氏眼睛里泛起了笑意,看吧,不用她出手,老太太的话,就能让这个继女好受的了。
孟言晴则是完全不遮掩的讽刺的笑着看到孟言茉,姚妈妈是谁,那是孟老太太身边除了龚妈妈,最受信任的妈妈,府里的大管事都要给三分面子。
而且姚妈妈在府里是出了名的苛刻挑剔,孟言茉落在她手里,又有老太太的金口,这以后的日子都别想好过了。
厅里的人或同情或嘲笑,或事不关己的看着孟言茉,总之眼神里都是一个意思,以后自求多福吧。
可是这些人都不知道孟言茉和姚妈妈的“渊源”。
“是,遵循祖母的教导。以后还请姚妈妈关照”。
孟言茉向姚妈妈福了半个礼。
姚妈妈吓了一跳,赶紧回礼:“不敢,不敢”。
去通德时,路上的事情,还有在那个小屋子里的黑暗,在内宅打滚摸索了这么多年的她,一回想起来,全身都冒冷汗。
现在看到正主恭敬的对自己福礼,哪能不惊悚。
姚妈妈看向老太太,心道:她要是像老太太一样,还以为九小姐是那个在府里毫不起眼,谁都能拿捏一把的软柿子该多好。
曹管事回来后都跟她说了,出手阔绰,身边的人很得力,还有一个看不清水准的孟离佑,也不知道是不是江湖上的人。
这样的人,要是来个刺杀,对付她这样的老奴婢,那简直跟捏死蚂蚁似的。
要不是把柄在人家手里捏着,她早把九小姐的事情跟老太太掀个底儿掉了。
孟老太太没有在意姚妈妈的态度,倒是甄氏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姚妈妈。
二房里是张氏带队,自然只有她和孟言晴母女两人,这样在贵人面前露脸的事情,孟言惜和孟言宁是绝不可能让跟着的。
张氏穿着件大红金罗蹙金勾勒宝象的通袖对襟褙子,胸前还披带着六品命妇的花纹霞帔,很是郑重其事和恭敬。
头上带着五凤衔珠的金步摇,看着闪闪发光,一颤一颤闪着华光。
孟言晴则穿了件玫瑰红织金双层广陵长尾罗裙,母女两坐在马车里,金光闪闪,感觉马车都亮堂了许多。
值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