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厢房紧缺,借给他们这些书生们住的厢房,除了下雨不漏,有一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简直和搭的草棚没有区别。
在这寺院的偏门外搭了一溜的简陋厢房,他刚才还看到有空房呢。
说到底,还是嫌他连斋饭银子都不舍得出,不是吃野果,就是吃野菜的。
还有这小沙弥不过是个打杂的,居然和他谈论佛祖说过什么话,真是可笑。
柳奚笙在一番气愤后,从刚得来的三十五两银子的袖子里,拿出一个十两的银锭用力的按在小沙弥手中。
“给我上最好的斋饭,剩下的赏给你”。
小沙弥脸上有了分笑模样,边走边嘀咕道:“不会是要吃断头饭吧,难道得绝症了”。
只把柳奚笙气的要把小沙弥给打一顿。
柳奚笙打开纸条,对着他画的江南官场图,写写画画,半响后,嘴里喃喃不停。
“难道是这样?竟然是这样?真的会是这样吗?”
眼神发愣,不敢相信的看着墙上的一个“禅”字不断的重复这句话。
等小沙弥送饭来,敲门声才把他从狂想中惊醒过来。
忽然爆发出痛哭声。
小沙弥赶紧放下碗和餐食,跑的飞快离开:“果然是要死了,神经兮兮的,还是告诉师傅赶紧把他撵走才好”。
柳奚笙边吃边哭,又哭又笑,带着三分疯癫。
“得遇如此雄才大略的明主,不能追随左右,立下犬马之劳,封侯荫子,憾事,憾事啊”。
原来柳奚笙在纸上写画的关系脉络图,正是睿亲王到江南后,把那些罪官们抄家灭罪后,梳理出的官员图。
扬州府在贾李苏三家倒台后,彻底的落在了孟家的手中,都转运盐使司,佐粮道,盐课衙门,河道衙门在扬州府的官员只要在关键位置上的。
无一不是孟家的族人或者是孟阁老的门生。
苏州也大半都是和孟家有同科关系的同僚在。
其他四府齐王的势力受到了重创,在东南大捷后,齐王急剧往江南扩张的势力,还没有站稳就着急挖江南的肥壤的官员被以各种在洪灾中的渎职罪名给清理。
太子原本对于江南疏于齐王的掌控,重新回到了平衡。
“睿亲王做了这么多,还是为了太子啊”。
柳奚笙看着图纸,带着一丝失望的说道。
“这样怎么行呢,这样不行的啊。”
他在口中一遍遍重复,不知道是为睿亲王担心,还是为了他不能立下大功而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