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简直是在打我们护国公府的脸”。
太夫人阴氏一震凤头拐杖,气冲冲的道。
“这礼炮是怎么回事?”
看着儿子的脸,阴氏知道这事再说也是添气,问起了另一件。
“宫中册封公主”。
护国公想起那孟氏和皇帝的传言,本来一个女人,他也没必要为了自己的女儿在意。
封公主就封公主吧。
“什么公主这么大的阵仗,我记得先帝的十五公主还没到及笄外嫁的年龄吧,再说,十五公主的亲生母妃早已过世。
皇帝还能想起来为她册封?难道是要去和亲?”
想想最近边关突变,难道新帝终于知道服软了?
“不是。
就是原来那个被先帝封为侍书女史的孟九,如今被皇帝封为长九公主,太后也下懿旨了”。
“那怎么这礼节堪比亲王?”
太夫人阴氏暂时没想明白这剧情突转的原因。
“听说是有封号封地的公主”。
护国公还在为女儿的婚礼被增加了不吉耿耿于怀。
把听到的传言告诉自己的老娘。
“这么大的封赏!”
阴氏越想越觉得事情不正常。
这看起来似乎是皇帝为了破传言而做给天下人看的,可是阴氏觉得很不放心。
她活了一辈子。
有一种情况最让男人放不下。
那就是亲手捧在心上,护着,看着,却保持着最重要的距离。
是一种想得得不到的心痒。
阴氏觉得自己想多了。
新帝是什么人,从以前的行事就看的出来,不羁放肆的厉害。
这样的男人,一般都不会对女人在意的。
“等会儿还是要嘱咐清儿进宫后,要和这封了公主的孟氏交好”。
太夫人觉得这孟氏肯定不简单。
不然如何会在百官中都一直流传着她和新帝的传闻。
一般这样的女子不是被家族处死了,就是被那个高权势的男人玩腻给抛弃了。
“娘,你想太多了吧,既然封为公主,早晚是要外嫁的,我看清儿现在是赶紧要和明年进宫的其他女子交好才是正事”。
“秀女名单拿到了吗?”
阴氏想起头件要紧事。
“我在礼部的交好官员说,现在皇上还没拟,娘你也太着急”。
“阿弥陀佛,能晚一年选秀就好了,让我们清儿先诞下中宫嫡长,我们护国公府的地位就定了”。
“娘,帝后大婚后,就是登基大典,新帝年轻正盛,就是他自己不张罗,太后,朝中的大臣们也会奏请的。
您就别念佛了,您老腹有武功战略,看父亲一辈子都没小妾的事上,肯定在对付男人身上,您老是有心得的,快教教您孙女去吧”。
“有你这么跟你娘说话的吗”。
阴氏故意沉了脸。
护国公把她推进房里。
孟言茉跟着面前的礼官一步一趋的做着礼节,还能抽空去看周围的人表情。
她看到太后穿了件明黄色绣九凤的真丝罗缎凤袍,在这样庄严的传世周礼中,显得端肃贵凌。
可是谁知道这张盛华皮下掩藏的肮脏。
就如这整个皇宫龙禁城一样。
自己以后也会卷入其中,永生永世难以挣脱。
这悠悠的周礼乐渐渐就让孟言茉有了脱神感,那奏乐远远的飘渺了起来,周围的大臣宫女都变成了陪衬道具般恍惚模糊。
孟言茉觉得这庄严的大礼,肃扬的礼歌就有了悲讼的奠祭之意,她以后和那个男人的所有纠缠都变得犹如悲剧般。
哪怕只是名义上的,闹出来,都是不可想象的丑闻,会被天下人的唾沫淹死的。
结束吧,在这罪孽还不太深的时候。
孟言茉心里无头无尽的绝望,她想要释然,想要解脱。
可是想起那个男人的狠,她的恨就绵绵无绝期。
他怎么能这么狠的在两人之间竖立这样的身份!
在孟言茉听着犹如梵唱挽般的礼乐中,在恍惚着跟着礼臣做动作的孟言茉就看到在一片金色阳光照在殿里光滑可鉴的金砖地上光影模糊中。
一个挺拔健硕的身影从殿外行步而来。
踏破了殿里的模糊和复杂的礼仪,俊美的面容渐渐在孟言茉瞳孔中清晰了起来。
她泠澈黝黑的瞳孔微缩,闪过惊涛骇浪,如海水拍岸般情绪起伏的痛苦。
既然如此,我们何必再相见。
就这样让我望着你恨下去可好。
求你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孟言茉垂了头。
“皇上驾到!”
众人跪拜在地。
礼部官员匆匆的结束大礼。
孟言茉屈膝行了礼,在他还没叫起的时候,站起身来,从他身边匆匆错身而过。
跟在明耀身边的郑贯忠惊讶的看着一向谨慎懂礼的孟姑娘做出这么无礼放肆的举动。
手腕上被温暖有力的手掌握住。
孟言茉只看着腕上修长关节分明的手掌,也不抬头看,也不挣扎。
因为一切都是没用的。
他要做什么,自己除了气着恨着,还能做什么。
孟言茉被这股力给带出了殿。
留下一殿跪着的人,和满面阴色的太后。
几个命妇对视眼,这观礼真是观了不少东西。
可惜不敢说。
出了慈寿门,正看到禄亲王小跑着过来。
作为如今宗人府的宗人令,明禄是要出席这大礼的。
“礼成了?现在我估摸着才进行一小半吧”。
禄亲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