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其他的主子买到这样的丫鬟,那人牙子还不被打死?”
“好了,快走,快走”。
“谢谢几位妈妈”,紫苏连答谢的声音都让人觉得没有一丝愉悦的感情。
出了孟府,紫苏把停在街角阴影处的马车牵出来。
孟言茉在她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在外面接应的引泉和伴鹤也化妆好,坐上马车的驾坐上,紫苏则坐在马车的门帘处。
小姐不喜欢人为她换贴身的衣服,化妆为了逼真,连脖颈上都涂了药液,这药液在皮肤上时间长了,也会伤害肌肤,因此马车上已经备好了洗漱用品,和干净的衣物。
孟言茉看着窗户封的很严实的马车,又看了看马车的底板,最后看了看马车的门,小门外面是帘子,紫苏就坐在帘子的根处,确定帘子不会被刮开。
引泉和伴鹤驾的车很稳,连车厢里的蜡烛的火光都没有一丝闪动。
此时正值盛夏,天气很炎热,汗液和药液混合在一块,孟言茉脸上的妆已经开始花了,脸上的脓疮像是淌脓了一样,十分吓人。
孟言茉的眼皮被药胶粘的十分不舒服,她先洗去了双眼的胶液,一双极黑极亮的大眼睛就重新出现了。
孟言茉的双眼皮褶皱很细又很深,折在外双,瞳仁黑眼珠极多,如果她的眼神要是稍微灵活一点,就会显得极其的灵动柔媚。
只是此时孟言茉的大眼睛只显得如一汪看不到底的深泉湖水一般。丝毫没有涟漪,让她的双眼少了灵气,多了沉静。
她退去粗麻外衣,皮肤被粗糙的衣物磨得微微发红,她的肤色经过她日日泡药浴和饮用桃花香露的原因,光滑白皙如滑腻的上等羊脂玉。
微微发红的肌肤和其他处雪白的肌肤映衬,像是三月飘下的桃花雪,雪的洁白和桃花的嫣红,晶莹剔透如玉琢。
她此时穿着一件粉绿色的滚雪细纱的肚兜,上面绣有锦鲤戏莲的双面绣,这是她亲手所绣,
四个倾斜的莲花花头,两个左右对称,另外两个上下对称,花瓣采用散套针的针法绣制,叶子用齐针的针法绣制,叶茎用辫子绣针法绣制。
四朵莲花如真实一般,似乎都能闻到莲花的清香,另一面是锦鲤,隔着曾纱,锦鲤若隐若现,真如河中的红鲤一样,吐着鱼泡,纱影折叠,河光涟漪,红鲤欢快的戏耍在荷叶与荷花间。
下身是一件嫩黄色的金丝软烟罗的绸裤。
身边放着孟言宁送的那个香包,因为这个香包十分漂亮,孟言茉就随身带着了。这些珍贵的绫罗绸缎都被孟言茉从母亲的库房里找出来,让王嬷嬷和紫繁做成春裳夏裙。
在院子里种花种草的时候也是这么穿的,看的紫繁的脸揪成了一团。小姐,您是故意的吧,明知道奴婢见不得这些珍贵的料子被弄得有一点褶皱与脏污。
每次紫繁都要细细的洗很久,确定这料子如新的一样干净。
下回孟言茉仍然是照样当成粗麻一样不爱惜,穿着去侍弄花草。
花影绰绰,手拿小锄拨弄花草的少女,身着拖地烟纱长裙,上面绣着繁复层叠的花纹,冰蓝色绸带随着微风飘扬在花草间。
那情形美则美矣,只是看的紫繁很胃疼,肚子疼,各种疼,纠结在一块,肉疼。
小姐,咱们好料子多,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啊。
孟言茉只说衣服不就是用来穿的吗。紫繁则心里嘀咕,那在其他小姐面前怎么没见您穿这么漂亮?
孟言茉只是私心的在能穿的时候,赶紧穿,免得以后没有机会,她不知道凭一个芊芊弱质的闺阁女子能否改变孟家的命运,她只是在尽力,
有的时候,她会觉得她很焦躁,很忧虑,心情波幅不定,她每日坚持练字的原因就是这样,写字的时候她的心才能静下来。
尤其是她模仿的那人的字迹越来越像,她心中的恐惧也消退了不少,似乎长期的面对无法打败躲避敌人,这样就会使自己麻木对待自己的恐惧。
孟言茉细细的先洗掉脖颈上的药液,待洗好后,她转身,从身后的小柜中拿出准备好的衣裳。
待转身···
孟言茉眼睛睁的很大,似乎难以相信到极点,连她重生的事情都没有如此的让她惊悚,待想到自己只穿了件肚兜和绸裤,孟言茉先是连忙用衣裳挡住身体,然后死死的用芊芊手指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怕自己会尖叫。
“还挡什么挡,该看的都看完了,再说,干瘪瘪的,有什么好看的”。
是少年变声期的喑哑,却难以遮掩住这声音的好听。戏谑的语气里还带着淡淡的嫌弃。
那少年又看了一眼孟言茉的脸,语气带着浅浅的笑意道:“没事化成这副鬼样子,是想吓死谁?”。
此时孟言茉脸上冷汗和虚汗一起留下,和原本的妆混在一块,就像脓疮溃烂一样恐怖恶心,只有一对黑眸亮的吓人一样的看着对面的少年,里面是难以言喻的恐惧。
那少年平静的看着孟言茉的脸,与孟言茉惊恐的眼神对视,似乎那恶心恐怖的样子,他天天看一样,
半响,他抚了抚英挺的鼻梁道:“我们两应该是你比较吓人吧,你这副见到鬼的样子看着我,很让我困惑哎”。
语气中带着无奈和浅浅的慵懒。
这人连声音都带着天生的华贵,只听他的嗓音,似乎就能让人联想到歌舞升平,盛世之况,伴随着极致的富贵与奢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