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爷,您如今贵为国丈,怎地还要跟您女婿过不去?”
手下武将不明白。
虽说新帝想收回东南水师,这事于他们这些东南出身的将令来说,
自是不服。
但是从作为皇帝的角度来看,
想收回不受控制的兵权,那是每个皇帝都要做的事。
只是有的能做成,有的做不成。
做不成的那些还会在朝堂和民间引起连锁反应。
新帝娶了公爷的千金。
此时公爷应该给皇帝几分好脸色看才是,
怎么这么一下出了个狠招,
逼新帝收回伸向东南的手?
“老夫这是教他要学会服软。”
有了一次服软,才有第二次。
他们护国公府才不会因为献出了女儿做皇后,
让新帝以为就可以慢慢的剥夺他们的兵权了。
这皇后和兵权就是护国公府的基业,
一项都不能放。
护国公掀了掀茶盖道。
“公爷是说,这一次,皇上肯定会把那些以叛军罪关押起来的人都给斩了?”
张一蛮有点不敢相信。
他是带兵的人。知道自己带出来的兵,都是像血肉兄弟一样的存在,
皇上在少年时,能在西北训练出一支虎狼之师,
想来不单是对兵士严格,应该也是个爱兵之人。
那派去东南的人都是他的心腹武将,
他会舍得杀吗?
其实那群武将的罪也说不上这么大,
只是东南是他们水师的地盘,他们要把那惨像弄的有多惨,就能有多惨。
民情有多激愤,就有多激愤。
那个叫朱砺沧的小旗兵,他作为佐领都听过,这个进去没多久的小兵。
只因为这人勇猛异常。
这样的人在那件事面前一开始还能保持理智。
还是他听了公爷的点拨,找了几个乡人,一路哭爬,头上膝盖上都磕出了血,
找到了军营里,
把宁化村的惨像说成了人间地狱,
那倭贼就是地狱恶鬼。
哀鸣哭求军爷们给老百姓做主。
这才让那个叫朱砺沧的小兵双目欲裂通红,
后来做下的事,斩部座头颅,号召起来一群热血嗷嗷叫的兵蛋子。
倒是让张一蛮刮目相看。
这说明。这个叫朱砺沧的小兵,是个很快让兵士信服,追随的人。
这样的人在军中一般都是正直,血猛,敢拼杀的人。
“不然,你还以为皇上是神仙不成。他还能撒豆成兵?
不顾其他兵士的想法,叛军罪,没有这一条,拿什么治理军队的严明?
这个罪名一压下来,就相当于文人的文字祸事盖上谋反的章。
就是皇上为了那些人,不顾武将的想法,
就是那些文人士大夫这次都得发声,
替那些叛将叫罪。
虽然他们是为了百姓之死而冲动炸营,于情理上可恕,
可文人最烦什么。
就是要打仗。
忍一时是一时,
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肯定还会为倭奴国说好话的,还会说,他们每年都有供奉进献。
对我皇的臣服之意,感天动地的鬼话。
这次事情中的倭贼定是倭奴国的小众,不可为了这等小事,挑起我大明与倭奴国的战事。
况那倭奴国在东海哪个犄角旮旯里,这些年,跟随他们的使者去想一窥的咱大明的人,
哪个不是在海上迷了路,
前后搭进去多少人了,
先帝在位的时候,都不打算揪着他们了,只想着把倭贼赶回老家去就好,
先帝那是什么人,
那可是咱们武将心里的英雄人物,
愣是几十年来拉着国库跟金人和鞑子耗,
这下,我想那般文臣说不定还会以这次事为警,
让新帝撤回西南和西北的用兵。
所以,咱们甚至都不用说话,就有文人替咱们治那群武将的罪。”
最不好开口,在几人武将里最瘦的那个,开口这一番分析,
倒是让深谙文人尿性的几名武将抚掌大笑了起来。
“以往总是被他们指着头骂,这一次倒碰上让他们替咱们说话的爽快事”。
武将打仗要钱要兵粮,为此,在武帝朝的时候,哪天不是在打嘴仗。
偏偏武将打了这么多年,东南不说了,都不知道人家老窝在哪里,
能守住不被骚扰就不错了,
偏偏那些倭贼里有精通一种倭人叫做忍术的古怪,
能在人眼前忽然就消失,像是妖魔化成一样,
为此,东南有许多刚入伍的小兵,都被吓的做逃兵。
所以,那群倭贼勾结着海匪,就像是附骨之蛆一样难缠。
而西南和西北,金人和鞑子天生就块头比中原人强壮。
过了山裕关和峡谷峪,要是追击的话,不是在金国的沙漠里迷了路,
就是在蒙国的草原里找不到路,
因此这几百年下来,边关不宁,竟是一点进展没有,
武帝朝出动全国之力,在边境修建城楼崇防,
也只能挡一挡金人和鞑子的骑兵。
金银粮草哗哗的流出去,
什么都捞不到,也不怪那些文臣要骂娘。
他们武将只能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