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着的大臣们虽然想往这个方向看过来,也只是脖子上的筋动了一下,立即就停住了。
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能消失隐身才是最好的,
怎么能做一丝可能会让皇上注意到自己的动作呢。
明耀眯起了眼,看着孟言茉一步步的走向这殿中中|央的地方。
依着他的性子。这孟家九族都没有再活着的可能。
他看着底下朝臣一个个抖如筛糠,门外的禁卫军三卫五万人,把整个奉天殿都围了个完全。
玄奕等人一直看着自己的眼色,只等一个命令。是抓孟家人,还是抓在场的朝臣。
本来这项选择并不难选。
虽然两方他都想直接结果了事,可是这个江山不是这样治理的。
他本来可以一句话就把孟家打入深渊,可是此时他因为一个女人,竟然陷入了这样两难的境地。
旨意开不了口。
孟公茂。真的亏他敢说!
弑父杀兄,这样的罪名,他背了也不算亏,
父皇之死,他清楚,可是也没有尽力去挽救,他知道自己的心底是怎么想的。
就像是一棵枯木旁边那颗绿油油的嫩芽,
枯木只有彻底化成了养分,腾出位置,嫩芽才能享受完完全全的养分。长成参天大树。
至于杀兄,在知道明辉其实是叫马辉的时候,他对他的血脉兄弟情到此为止。
可是他孟公茂有什么脸来指责他。
他撺掇着二哥最后和自己离心离德,虽然二哥最后变成了马辉。
可是在明耀心里,这孟公茂就是害他失去了二哥的罪魁祸首。
他的二哥会在小时候,被母后责罚时,给他上药,给他讲史记故事。
那像个小小的图像,被明耀深埋了起来,
成了和父皇幼时对他的疼爱一起。
只当没有存在过。
孟公茂这老匹夫。从少年时在西北,他谋策过多少起对他的刺杀,
他看在二哥的份儿上,一次不与他计较。
不然他也不会对孟言茉后来屡屡试探了。
这老儿临死还要来泼他一桶脏水。明耀都忍不住要为这老儿竖一下大拇指了。
明耀看着孟言茉,他的女人,此时如天下最艳丽高贵的花儿般。
她是来给生她养她的家族求情的吧。
自己要如何下旨呢。
这殿里的大臣全部封口,有点代价大。
罢了,她求的,自己终究要同意的。
反正他明耀身上的骂名,也不差这一个。
就不拿孟家的九族来给天下做个杀鸡儆猴的榜样了。
明耀等着孟言茉开口。
朝中的大臣,觉得自从那侧殿南书房的大门打开,就像是为这殿中浓的化不开的杀气找了个宣泄流动口,
他们忽然就觉得能畅通呼吸了。
特别想忍不住的去看看究竟是哪位神仙人物敢在这个档口出现在这里。
从南书房出来,难道是皇上的谋士幕僚吗?
只听说一个有名的,叫成归鹤的,
跟禄亲王私交甚好,
臭味相投,
哦,是知己交心。
嗯,都是同样的寡廉鲜耻。
朝臣们压着抖抖索索的八卦小心肝,跪在地上,只能从眼角里看到一片浅紫色华丽淡雅的裙角。
那飘动起来的裙斓波幅甚至每一步都是同样的微微荡起。
这是哪位祖宗啊!
群臣心里苦思不解。
想着难道是皇上的红颜?
可是也不会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谁有那么尊贵的身份,那么大的荣宠!
“孟公茂口言不逊,不能代表孟家的看法。
以孟家家主令,逐孟公茂出族。
孟氏子弟听明”。
孟言茉举着那块孟家家主令,对着朝堂上有孟家子弟在的一小簇的地方。
这几人是在六部供职的堂官,昔日都是靠孟公茂提拔才能在这奉天殿里有站脚的地方。
昔日也都是追随孟公茂支持太子的人物。
明耀接位后,孟公茂倒台病重在家,这几人也都如河水浮萍,碌碌庸庸,
自然明耀也懒得动他们。
刚才被孟公茂那番言辞一样吓得瘫软在地,
以为是脱不了一死了,
哪里成想,他们孟家真的飞出了金凤凰,
竟然敢这么堂而皇之的拿着家主令到这奉天殿里来发一通疯。
虽然他们知道孟阁老说都说了,这泼出的污水,一句除族就能免责的话,
那还要皇权做什么。
可是他们心里还是犹如绝处逢生。
这位本家里的九小姐,他们当然是知道的。
跟随嫡枝老太爷进京初,
二老太爷还联络过他们,希望为他们家这个九孙女布谋听使。
他们当时那个嘲讽,只当这本家老太爷,致士了三十年,在扬州给养老糊涂了,到京里来发呆病。
谁也懒得应付他,都说了说各种难为话。
私下还以孟阁老为马首。
再后来,这位九小姐先是被先帝封了侍书女史,他们就觉得这个位子含金量很大,纷纷都到槐树胡同去道喜,
谁知这乡下来的小姐倒是个张狂的,
自己的夫人,那九小姐都要叫声婶婶伯娘的,倒是一个不见。
他们也就懒得非要凑,反正都是姓孟的,
他们闺女借着这股风,也都是说了不错的人家就是了。
听说那九小姐家里的胞弟只是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