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医院做检查,医生已经记住我的名字了,问我这回怎么丈夫没有陪我一起来。
我说工作忙,自然要优先工作。
医生听了,奇怪地扶了扶她即将滑落鼻梁的眼镜,“哪里有这么夸张哟,现在的年轻人啊,工作重要,家里人也重要嘛,你一个人来的哦?”她的话音听起来像是南方人,语气词特别逗,我一听就笑了,她又说:“肯定是一个人来的吧,家里人也不陪着。”说完,她叹了口气。
“爸妈在q市呢。”
她呵呵笑笑,问我最近是不是有些失眠。
我想了想,说是,晚上有时候睡不着,会起床去温牛奶喝。
“晚饭过后,多喊上你老公去散步嘛。”她建议我说,“咖啡之类的就不要喝了,不瞌睡的时候也要早早地上床休息,养成习惯就好了。”
我说:“嗯。”低头记在手机的记事簿上。
产检的项目还是那么几个,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成型的小生命,心里有些忐忑与激动。
产检结束后,医生又嘱咐我说,尽量避免长时间的站立于步行,现在开始感到疲劳是正常的,活动量不能太大,要注意工作一段时间就要休息一下。
我点了点头,自己在家里除了做饭之外,平时大多时间都是在休息,除了偶尔要下楼倒垃圾的时候觉得颇为辛苦。
我离开医院后,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等到一辆空着的出租车,无论什么城市,中午时的交通都有些拥挤,等到家早就一点了,我靠在沙发上,觉得自己如同打了一场持久的战争,精神疲倦。
顾维就是在这一天回来的,他将钥匙都给了我,于是在门口等了半天。我靠着沙发就睡着了,等我醒来时,早已经晚上六点,冬天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搓了搓手,起身打开客厅的灯。门铃响起时,我还在想是不是公寓的管理员或者是快递,我奇怪地打开门,看到顾维围着一条深色的围巾站在门口。
让我算算这是第几天了。
似乎是他离开后的第十八天,或者第十九天?
我已经算不清了。
“你不是有这里的钥匙吗。”我让开,他进来的时候拎着行李箱,放在了墙边,然后无力地告诉我,他的钥匙都放在了我这里。
我问他,你什么时候到的。
他却在字眼上与我较真,“不是应该问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吗。”
“有什么区别啊。”我翻翻眼睛,懒得与他较真。
“一个是来拜访,一个是回家。”他说完,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
又是这种感觉,仿佛一切都顺理成章,这里本来就缺他,而现在他正好弥补了这个空缺。我愣了几秒之后说:“这里是我的家。”
“那就是我的家了。”
我语塞地朝他伸出拇指,“无耻。”
客厅的桌子上还摆放着我中午顺便带回来的食物,他扫了两眼,皱起眉头,问我平常都是买外面的吃?
“有时间就自己做,没时间,当然是外卖。”我将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完之后,扔进了垃圾箱里,他平常最看不惯坐在客厅里吃饭的行为,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同他发生争吵,于是干脆消灭了罪证。
顾维被我的行为逗笑了,他说:“我又不会因为这个问题说你。”
我说:“是吗。”
他笃定地说偶尔偷懒也没事,而他这幅云淡风轻的神情在他进入卧室之后,被打破了。
原因无它,我实在是收拾不动屋里的东西。
导致衣服丢的到处都是。
而这对于一个拥有洁癖的人来说,是最难以忍受的事情之一。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