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有人这样评价自己老婆的吗?何况他之前可是说过我是个不错的演员,转眼,他就将这句话抛在了脑后。我啧啧了两声学着他的强调说:“那你不是也娶了吗。”
“嗯,一时判断失误。”
“……”等我想拿起沙发上的靠垫朝他丢过去的时候,他早就进了浴室。
我内心已经将这尊大佛的名字戳了无数次,他擦着头发出来,见我纠结地坐在沙发上,玩着电视上自带的游戏,“你多大了。”
“三十……诶,诶----唉。”我的心情如同这三个语气词一样,两个问号,与一个感叹号,游戏结束。“这叫有童心,哪像你,每天除了看财经节目,就是看财经节目,人要学会享受,不然容易衰老的快。”我摊开手表示,自己刚刚的那一局,本来要通关了,却因为他的那句话分了心,于是游戏结束。
顾维听到这句话,也没生气。他接过我递给他的遥控器,换了几个频道,休息日的下午,电视里除了肥皂剧就是肥皂剧,我注意观察他的表情变化,在看到他一直抿着的嘴唇开始上翘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找到了他想看的节目。
“程暮。”
“嗯?”
“我不看这些,”他用遥控器指了指电视里的节目,轻声说道,“你怎么可能有时间在假期里玩俄罗斯方块。”
我玩手机的手停顿了下,原来他指的是这个意思。我动动眼皮哦了一声,意思是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找个工作?我垂下眼帘,回复着蔡明明短信的同时,假笑着说:“有人当初信誓旦旦地说全职太太也是份工作。”
“我是这样说过。”顾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你总要体现出全职两个字的意味吧。”
我顺着他的话问道,“比如?”
“比如今天晚上的饭你试着来做。”我还没来记得说好或者不好,就听见他说,“当然,你可以尽情地选择你喜欢的,比如肉食。”
我那时候头脑一热,就答应了。根本就忽略掉了他眼睛里计谋得逞之后微不足道的精光,假如那时我发现了,我说不定还有机会反悔,只可惜我错过了这个机会。
我做饭的水平很烂,但是曾经与恋人在一起的时候,我很喜欢去做饭。虽然知道做饭的水平不怎么样,但是享受这个过程,想象他见到美食之后的幸福表情,我就满足了。
谁年轻的时候,都有过简简单单地付出就是幸福的过去。又傻又呆,又值得怀念。
时间久了,感情消磨干净了,可是爱情还没来得及转化为亲情,就散了。
想想这么久以来,我从来没有主动为这个家做过什么。我抱着电脑在网上查询食谱,顾维就坐在客厅里看他的电视,我说你就睡了四个小时,不如回屋里休息一会儿,他却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说我听着就可以了。
等我再下楼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我折回楼上抱了个小毛毯下来盖在他身上,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毛病,我将声音准备调小,他就迷迷糊糊地出声说,“别关。”
这下我就不知道他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索性电视留给他看,我回屋里查找食谱。
他可真会折腾人,我将食谱抄在纸上,恨不得所有食材都按照食谱上的来,说用量两百克,我就在厨房里找来找去,还真的就找出了家用天秤。顾维给我的感觉,有点接近德国人的严谨,我自然而然以为他的厨房也与德国人的相近。而事实则是,他的厨房虽然囊括四海,有点像美国人的厨房,但是终究还是中国式的厨房。
一切全凭感觉走。
天秤不是用来称食材的重量的,甚至连包装都没有拆。我猜这可能是他买的哪一套餐具送的,一直堆在了储物柜里。
做菜的过程看得挺简单,而实际上却比那寥寥几句话难得多。我做个什么炒饭,炒青菜,煎鸡蛋,都还没有问题,但是稍微复杂一点的菜,在我眼里,那比中学时的物理实验还要挑战人的思维极限。
油溅到手背上的时候,我疼地吸了口凉气。
屋里的隔音效果很好,所以当顾维出现在厨房里看见我折腾的这一摊之后,我还在好奇,他是怎么听见的。
他估计没有想到我用他的厨房做了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以至于一时间没有整理好思绪,他面无表情地将视线从料理台上挪到地上,深色的地板上撒了一摊白色的面粉,他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最后将视线挪到我的手上。
一直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有了点属于活人的表情。
“溅到油了。”是肯定的语气,但是听不出息怒。
我不以为意地点了点头,炸茄盒是我第一次做,原因很简单,假如被经纪人发现我敢吃油炸食品,他一定会强行住在我的家里,一天三顿饭,顿顿是香蕉的伺候我。
我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顾维微微挑了下眉,“有点常识的话,就应该知道要先去涂药膏。”他说着,拿走了我手里的器具还有筷子,“你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竟然没有饿死,也是奇迹。”
“以前只用吃沙拉就够了。”又不需要用油。
所以每一次,陈许在看到我做的晚饭之后,都是一副“怎么又是生冷类”的苦恼表情。
年轻的时候谁会去注意到那些细微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