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盯着我，我一副“有话好好说”的表情，劝他别冲动。顾维的优点当然不像我说的只有理智这一点，按照现在年轻人的择偶标准，他身上到处都是优点。至少嫁给这个人，可以少奋斗很多年。
假如我年轻十岁，见到顾维这一类人，心境大抵就与现在不同了，说不定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他好整以暇地问我：“我只有这么这么一个优点？”
我摇了摇头，掰着手指数给他听，“做饭不错，做事有条理，家务也不会全部推给我……”
他听了，前两个不耐烦地点了点头，最后一点，翘起了嘴角。“你做过家务？”
好吧，好像是不经常做。我垂下眼帘心虚地承认，自己很少做家务。
“有自知之明。”
我轻哼了一声。
我一共躲了他两天，终于在第三天他回来的时候被逮了一个正着。我都不知道这个乌龙我可以告诉谁，告诉我妈，她肯定会打死我，骂我怎么这个时候意识如此超前。告诉蔡明明。她一定会奋不顾身地发短信嘲讽我。三十岁的女人还是爱面子，我摇摇头，合上笔记本，放在一边。
顾维回来的时候，比前两天要早了快半个小时。我正一边看着电视，一边收拾着沙发上的衣服。
顾维愣愣看了好久，才出声问我做什么。
我持续了两天的逃避政策终于在第三天里破产，我低头选择了专注收拾手上的衣服，吐了口气，“收拾东西呗。”
这个冬天仿佛过了很久，久到我已经忘记了这个冬天究竟过去了几个月。屋里暖和，外面温度低。窗户染上了一层乳白色，顾维回来的时候才四点多一点，我还没有拉上客厅的窗帘，两扇玻璃窗像两扇白色门。我就站在这里。借着自然光收拾着过去的衣物，低着头，听见顾维不冷不谈地说：“我没有说让你来做这些。”
“今天想起来，就收拾了。”我也淡淡地说道。
一直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做，“反正也无聊。”我将叠好的衣服抱起来放在一起。以前有工作的时候。每日忙里忙外，日程被排的最满的时候，一天只能睡三个小时，不由自主地羡慕起那些每日无所事事的人，等自己真的开始无所事事之后，又发现，自己最怀念的还是忙碌的时候，至少那个时候，有一种自己是真真正正地活着的感觉。冬华长扛。
产后等情况稳定了，还是去找个工作吧，我想，总不能就这样一直无所事事下去吧。
顾维怔了片刻，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觉得现在的日子无聊，他恢复镇定之后：“马上就假期了，想去哪里玩？”
我这才想起来，离二月初的春假也不过还剩下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不回b市吗？”我问道，视线在他身上扫视了一遍，又重新低下头将不合身的衣物捋了捋，叠好。
“今年不回了。”他走近，从衣服堆里拎起一件，定了定神，“你原来还有这种衣服。”
我听闻，抬起头看了一眼，没多少布料，而且是低胸，欧美设计师堂而皇之歧视亚洲人的设计，“以前应酬时会穿的。”
顾维挑挑眉，没吭气，学着我的模样将衣服叠了起来，“爸妈月初就准备去a国度假了。”
我哦了一声，难怪他今年不回去。
“小裳和小钱也出去度假。”
我点了点头。
“所以你想去哪里？有一个星期的假期。”
“我想想吧。”我抱着收拾好的衣服上了楼，丢进衣柜里。
认真想一想，我与顾维从来没有过共同旅行的经历。连婚宴都没有，又哪里来所谓的蜜月旅行？白天空闲的时间多，我有事没事就上网找找有什么地方是自己想去的。
但是顾维问我的时候已经太晚了，一个多星期的时间，去哪里办签证，他竟然连最基本的事情都忘记了，在他回来后，我告诉他说还是呆在q市过春节吧，他有些奇怪，反问我是不是不知道选择去什么地方。
聪明的人偏偏某些地方会犯蠢，比如现在的顾维，他一向清明的黝黑眸子里染上了迷茫，我清清嗓子说，“签证啊，签证。就几天时间，去哪里办签证。”
当我看到顾维护照上的商务签之后，忿忿地咬了咬牙齿。我可不像他一样，随时随地就可以得到商务邀请。他显然也忘了这件事，有点愧疚地说：“我也忘了。”
我瞪着他，他看着我，一时沉默，而沉默过后两个人都笑了。
他没什么愧疚的，真的。我原本没有计划在春节这种日子里出去，呆在q市也没什么不好的，我们可以自己做饭（当然，我的作用还是打下手，自从他见识过我的刀工之后，就再也不允许我去处理食材），也可以学大学生去挤到拥挤的电影院里看电影，顺便买上一桶爆米花----他一向嗤之以鼻的垃圾食品。
不一定就比去国外度假差。
何况这么冷的天气，去机场又要裹着羽绒服，全副武装只剩下一双眼睛，与之对比，在家里我可以穿着夏天的衣服满屋逛，而不需要去思考今天几度。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有一点这个心理。
但是更多的则是，反正他都在这里，什么地点也都无所谓了。
在哪里不是过节？在q市，我妈甚至会给我打电话说：“暮暮啊，大年初二记得回来吃饭啊。带上小顾一起，你爸特意采购了不少年货。”
挺好的，真的挺好的。
我围上围巾，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