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第一场雪落下了。这天村子里很热闹,虽然有一段距离,但是还是听到鞭炮声响了一阵儿又一阵儿,小二跑出去打听,原来是童子试的成绩出来了,王季礼榜上有名。
王季礼去彭城求学也有半年了,如今终于有了个结果,王家人自然是要大肆庆祝的。
凤栖村据说二十几年没出过秀才了,如今王季礼可谓是扬眉吐气了。
自赫儒依重生以来只和刘小乐有过接触,王季礼还没见过,但是基于上次和刘小乐说过的话,或者是同处一村的情谊,赫家都是要去赶一份礼的。
农村礼小,基本上就是拿点鸡蛋、糖酒什么的意思一下即可。但因为王季礼是赫儒依的青梅竹马,所以张氏也不想再这事儿上寒酸,就去用小筐装了三十个鸡蛋,另外封了一个五两银子的红包。就带着小一、小二往村里走去。
到了王家,果然是人头攒动。王季礼一身天青色长袄衬得他面如冠玉,而边儿上的灰色风毛更显得他灵动潇洒,在一群老农之中,尤其显眼。
看到张氏母子过来,王季礼给张氏作了个揖,道:“婶子好。”
“恭喜季礼了!”张氏虚扶了王季礼一把。
“恭喜季礼哥。”赫儒依也福了一礼。
“小一妹妹客气了。”
这时候张氏把鸡蛋递给了站在旁边的王季礼的母亲,又把封好的红包递给了王季礼。
拿到红包的王季礼明显愣了一下,农村都是给送些吃食做礼品,张氏这额外封的不轻的红包让王季礼很是意外。又看张氏母女淡定从容,丝毫不显尴尬,王季礼也犹豫起来,道:“婶子太客气了,上次已经承蒙您一家关照了,这次怎好再收婶子的大礼。”
如今的赫儒依本就对王季礼为人不喜,这时听到他的话更觉得他为人阴险,如果她们母女没有达成一致口径的话,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岂不是让她们母女撂脸而成为别人的笑柄?
“这是贺喜你的,就不要客气了。”张氏道,“何况上次的事儿我们也早就和小乐说过了,那是婶子知道你有志向,不忍你明珠蒙尘,所以特意给你的。你和小一一起长大,她当你是兄长,我当你是孩子。这身外之物就不要太在乎了。”
张氏的话可谓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是告诉王季礼乃至整个知道前事的人一句话:那钱是我给的,和赫儒依没有关系,我喜欢就给,想给多少给多少!
“婶子一家待侄儿的好,侄儿都记下了,定不会辜负婶子的希望。”
“季礼从小就如此优秀,定不会让所有人失望的。”张氏微笑着应道。
王季礼考上秀才,来恭贺的人着实不少,也不乏十里八村有头有脸的人物,所以王季礼很快就被别的客人牵绊住,不能再招呼张氏母女俩。两人就兀自找了地方坐了,等待一会儿开席。
原本张氏再村里是不太接触人的,可是因为前一段家里招工的关系,和董老四家走的颇近,这董四媳妇就和要好的几个婆子过来与张氏说说话,虽然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可多多少少也能聊上几句。
这董四媳妇在村里也不是善茬,所以看她特意过去和张氏聊天,立即就有和她有过劫的林婆子酸道:“也不知谁背地里说人说的欢,等到自家落实惠了,立马就巴巴的赶过去,拿人当菩萨拜呢。”
张氏鲜少与村里人接触,赫儒依又是穿越来的,所以虽然听见别人说的大声,但也不知人家说的就是自己。可董四媳妇一听就炸了,立刻尖声道:“我看这就是有人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
“酸不酸我是不知道,反正我家爷们儿不天天登寡妇门,我用不着吃酸!”说完,一圈子的五六个婆子都扯着嗓子笑了起来。
只见张氏脸色蹭的一下就红了,从座椅上蹿了起来,虽想骂人,却满肚子搜不出来一句骂人的话,气的浑身哆嗦。
而这时,董四媳妇早一个箭步冲到那挑事儿的林婆子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了林婆子一个大嘴巴,反映过来后的林婆子与她没一下子就扭打到了一起。
“娘亲!”赫儒依拉着张氏的手臂,声音中充满了担心。
“闹够了没有!净搁这儿丢人!”两家的男人在收到别人的传话后,迅速走入战圈拉开了各自的婆娘。
“要不是她嘴贱,我能打她吗?”董四媳妇喊道。
“行了!也不看这上面场合!得罪了王秀才,你甭指着好过!”董老四低声吼道。
两个婆子这才悻悻地住了口。
可是由于两人闹起来的声音实在不小,而且本身院子也不大,王家人早就看见了,王季礼也过来了。
“林婶子,你不打算给我娘道歉了吗?”赫儒依终于没忍住,开了口。
“死丫头说什么哪!”那林婆子好容易控制住了脾气,待赫儒依一说话,立即又炸了。
“说什么林婶子你不清楚吗?我娘清清白白哪容得你红口白牙胡乱污蔑?”
“少他妈跟老娘拽文,你们一家子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屋子的sāo_huò专勾引男人的下贱坯子,少他妈在俺们面前装清高!”
赫儒依两辈子加起来没被人骂过一句脏话,这林婆子满嘴喷粪也不知是中了什么邪,专找了她们来骂。可赫儒依此时也想不到这些了,她只觉得气的头发都炸了起来。
“林嫂子最好说清楚了,我们赫家如今虽然只剩下孤儿寡母,但也容不得别人这般作贱!”张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