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刚干完活的母女俩刚准备回屋准备午饭,小二的尖叫声就从远处响了起来。张氏赶快扔掉手里的杂草,往外奔去,赫儒依见状也扔了东西跟着张氏跑出去。
随着离河边越来越近,小二的声音也愈加清晰:“救命啊!我爹掉河里了!救命啊!”
听这声音,张氏娘俩也跑的愈加快了。
也就五分钟的功夫,张氏两人就到了河边,这时,别人家捕鱼的男人已经有跳进河里的了。
小二看见母亲和姐姐都来了,一下就冲到了张氏的怀里,大哭起来:“爹爹进水了好一会儿了还没上来!呜呜。”
赫儒依第一个想法就是赫重瑞可不能死,她刚想着要好好和这家人过下去,这顶梁柱怎么能倒下!于是,不等别人反应过来,赫儒依一下子就钻进了水里。
她不知道这河里的状况,刚进到河里,其实她有一瞬间是很恐慌的,毕竟自己原本就是葬身河中,可一想到赫重瑞,赫儒依又坚定起来。
这条河很宽,好在水流不是很急,赫儒依在水下适应了一下,才渐渐向下游游去,游了二十几米,恍惚间,她看到了一块渔网,先下水的几个男人刚好也发现了这块渔网,他们顺着渔网再摸索回去,终于在河里发现了被渔网缠住的赫重瑞。
两个男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赫重瑞弄上了岸,张氏立即扑了上去,赫重瑞面无人色,那两个救他上来的男人摸了摸他的脖颈,都摇了摇头。
赫儒依一下子瘫在了地上,怎么也不敢接受这样的事实,这一瞬间,她的脑海中涌现出了那样一个画面:洁白的灵堂里,年轻的赫儒依躺在一个菊花点缀的棺材里,她的父母在别人的搀扶下泣不成声!
是啊!她死了,至亲不在,怎能不悲!
“不!”赫儒依大喊道。她冲到赫重瑞身边,双手交叠,对着赫重瑞心脏的位置一下一下地按,边按边喊着:“爹你不要死,你看看我,你不要死!”然后再去捏着赫重瑞的鼻子,一下一下为他做着人工呼吸,几下之后,再按心脏。如此往复,赫儒依的眼前已经一片模糊。
啪!赫儒依定了定神,好容易才从这个巴掌中回过神来,原来,是张氏打了她。
“你这个逆女,你在动你爹的遗体干什么!”张氏气得浑身都哆嗦起来。
“不!爹他不会死,他肯定没死,我要救他!”赫儒依再次扑向了赫重瑞,再次压起了他的心脏。“我爹没死!他不会死!他不可以死!”
张氏看着赫儒依的样子,也控制不住地大哭起来。
最终,赫儒依还是没有挽回赫重瑞的生命。他是去起网的时候反被渔网刮住了双足,而渔网的另一边则被刮在了河底的大石上,所以,赫重瑞始终没有挣扎上来,最后,葬身河底。
赫家的门前挂起了白幡,昭示着这家添了一口亡灵,而伴随着赫重瑞的死讯,赫儒依对先父遗体大不敬的流言也在这小小的山村弥漫开来。
在为赫重瑞守灵之时,张氏也满眼心痛的问赫儒依究竟为何如此对待赫重瑞的尸首,赫儒依坚定地说,她听说过这样可以救活溺水的人,只要有希望,她都不可以放弃。张氏虽然内心还是不能接受这个方法,但对女儿的想法还是认同的,所以也没有责备。
第三日,赫重瑞出殡。
赫家是外来户,村里没有族人,只有赫儒依的三个舅舅来替他张罗了后事。
赫儒依也是此时才知道,她的父亲幼时逃荒逃到了这里,后来在大户人家做事,直到将近二十,无意中救了镇上张秀才的女儿,张秀才一家感念救命之恩才将此女嫁给了赫重瑞。赫重瑞为人勤奋,在大户人家做事攒了些家底,就到了这风景优美的栖凤村定居。又因为赫重瑞塌实肯干,所以日子也一点点好了起来,还置了两亩地,在村里也算得上是中等人家了,可是随着他的离去,这一家的困难日子,想必也是很多人都意料到了,更何况赫儒依先前还把家里好容易攒下的十两银子送给了书生王季礼。如今连发送赫重瑞的钱还是赫儒依的外公张秀才偷偷给送来的。
话说,在赫重瑞出事那天,张秀才闻讯后立刻带着三个儿子从镇上赶来。
张秀才是镇上秋明学堂的先生,每月按照学生的多寡大概会有一两银子左右的薪资。大舅舅张则宁也是秀才,和县衙里的县丞是同窗,所以领了个在镇上做文书的差事。二舅舅张则安当年也读了几年书,但没考中秀才,就弃文从商,在当初赫重瑞做事的大户人家做了店铺的掌柜。当年张翠兰能和赫重瑞走到一起,张则安也是从中牵线搭桥了的。小舅舅张则宝比张翠兰还要小上九岁,是外祖母三十大几的时候才生下的,在这年代也算是老来得子了,宝贝的不得了,又因为是老幺,家里哥哥姐姐都宠着,所以文不成武不就,最后竟成了个街头混子,不过他不做那些仗势欺人的勾当,反倒是当年凭借一腔意气整治了一群为非作歹的街头无赖,最后做了他们的老大,把他们管理的井井有条,虽也在街上收取些保护费,但终究算是没有恶名。张秀才一家在镇上虽不是富贵之家,但因三个儿子各有所长,倒也不会被人轻视了去。
再说这张秀才的娘子,赫儒依的外婆徐氏,曾也是村姑,嫁与张秀才后搬去镇上就愈来愈瞧不起土坑里刨食的泥腿子。当年疼女儿疼的紧,宝贝女儿嫁了个准农夫她是丝毫不情愿的,可是架不住一家老小都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