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没打几分钟就挂了,程博衍说有点儿累,看会儿书就准备睡了。
项西觉得程博衍是个神奇的人,都又困又累了居然还要看书,他顺手拿过自己的故事书,翻了两页就呵欠连天不行了。
放下书立马又精神百倍,于是拿过书翻开,又一个呵欠打得下巴差点儿脱臼……这人跟人还真是没法比啊!
项西放弃了看书的想法,躺床上闭着眼听电视。
电视里不知道什么台正在演个古老的香港搞笑片儿,这片儿当年演的时候他是跟平叔一块儿看的。
平叔笑得都快背过气儿去了,他蹲在一边愣是没找着到底哪儿可乐,就觉得里边儿的人都挺蠢的,最后因为没有跟着平叔一块儿笑,大冬天的被平叔撵出门在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
现在隔了这么多年,再看到这片子,他突然就觉得很好笑,人还是那么蠢,不,是更蠢了,但他就莫名其妙地想笑,闭着眼一边听一边乐。
笑得自己都有些受不了。
心境会改变很多事,虽然项西不想承认心境让他现在看这么蠢的东西也能乐成这样,但还是得承认他现在就是想笑。
为了阻止自己再傻笑下去,他换了个台,正在播着本市的招聘信息。
他转过头看着电视机,一连挺多条信息,他都认真看了,发现现在干什么都得要学历,炒菜的也要求初中文化。
像他这种连幼儿园学历都没有的人……
项西一直在琢磨报培训班的事儿,他给自己的定位比较低,第一步就是凑合学点儿大众的东西,能稍微有点儿技能,不是随便就能被人替代了就行。
程博衍一开始跟他说茶的时候,他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慢慢明白了,程博衍的想法大概是想让他学茶道?
茶道要学历吗?
自己是不是跟这玩意儿距离有点忒远了啊?
程博衍是哪根筋被编了麻花辫想要他去试试这个?
他突然有些害怕,对于感觉自己无法掌握的事他都会害怕,就算是挑战,也是需要底气的。
不过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听张昕和于保全聊天时,他突然又没这么害怕了。
“现在一个月一两万轻松呢,还得预约,”张昕一边整理货架上的价签一边说,“真挺佩服她的,人就是肯学呢。”
“什么?”项西一听到钱的讨论就特别来劲,马上凑过去问了一句。
“说她一个远方表姐,没上过几天学,但靠自己本事现在一个月轻松一两万,”于保全也很感慨,“我觉得她也是抓住了机会,没什么人做的时候就先做了。”
“干什么能赚这么多?”项西追问。
“月嫂,”张昕说,“以前给人干保姆,钱少又累,后来就去学,别看她没什么学历,但人家肯下工夫,怎么科学伺候月子,一套一套的,性格又好,主家都特别喜欢她,现在她的客户都快约到年底啦。”
“伺候月子?”项西愣了愣,这活儿他干不了。
不过机会,没学历和肯下工夫这几句话他听进去了,扶着货架沉默地想了很久。
“想什么呢?”有人在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
项西吓了一跳,回过头看到是张昕,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
“提提神吧,”张昕笑着说,“今天宋哥说换一家快餐尝尝,没别的电话了,我们说抓阄呢,抓着谁就谁跑一趟看看。”
“我去吧,”项西说,“别抓了。”
“要跑挺远的,”张昕想了想,拿了钱递给他,“你开我的车去吧。”
“我开保全的,你那小车粉红色的我不好意思开。”项西笑笑接过钱,问于保全要了车钥匙。
“顺便帮宋哥带盒药,他鼻炎犯了,”张昕又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着药名,“在办公室里打了一上午喷嚏了,边打边骂。”
“好嘞。”项西往纸上瞅了一眼,四个字儿,第一个就不认识,他赶紧把纸塞到口袋里,跑了出去。
这片儿居民区挺集中,不过快餐店什么的都集中在另一条街,项西开着于保全的小电瓶一路兜着风开过去。
今天太阳挺热烈,不过风也大,项西晒着也不觉得太热,脑子里一直想着机会,下功夫……
停好车之后,他觉得自己根本不用想太多,程博衍懂得比他多,看得也比他远,如果程博衍觉得他可以试试,他就可以试试,需要考虑的只是下功夫这一件事。
买饭之前,项西先进了一家药店给宋一买药。
“买什么药?”药店的销售问他。
“鼻炎的……我看看……”项西拿出纸条,想把药名念出来,“什么……雷定……不,他……不,雷他定?”
“氯雷他定?”销售笑着说,“这边。”
“嗯,氯雷他定。”项西重复了一遍,顺便记了下来,这字儿念绿。
跟药有关的字就特别奇怪,项西觉得自己应该去买本陪爸爸逛药店的书才对。
买了药出来,他拐到了一溜小饭店的街上,快餐挺多的,他想找一家种类全一些的,什么饭菜啊面食都有的,原来那家只做川味儿。
正转着呢,项西一抬头看到前面的一个小店门口围了不少人,湖南蒸菜?他顿时来了兴致,加快脚步走了过去,这么多人,肯定是味道不错……
“加你塞儿了吗!我他妈加你跟前儿了吗!”一个男人的吼声传来。
项西愣了愣,居然是在吵架的?
“你加在我后面也是加塞儿,”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