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西喜欢挨着他,只要他不被憋死,当然是一块儿睡卧室比较好,但刚手欠捏了项西一下,他就不确定项西还愿不愿意挨着他了。
最后他还是没架桌,回到客厅坐下了。
项西捧着煮好的一碗面从厨房走了出来,挺得意地说:“没糊也没碎锅,我看冰箱里还有小葱,就搁了点儿,闻着还挺香的,你快尝尝!”
“好。”程博衍去洗了手坐下了。
面闻着很不错,看着……也还凑合,蛋没有碎,衬着生菜和小葱看起来很清爽,就是面汤看着跟清水似的。
他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嚼了嚼,又夹了一筷子嚼着,接着又喝了口汤。
“怎么样?”项西坐在他对面问。
“挺好,”程博衍竖竖拇指,“味道不错,就是……”
“怎么?”项西一下坐直了。
“我味觉是彻底失灵了么?”程博衍又喝了口汤,“还是你没搁盐啊?”
“搁了啊,”项西说,“搁得少,你不说一天三到五克盐么,我就捏了几颗放的。”
“……几颗?你还数了啊?”程博衍有点儿无奈地笑了,“味精论颗放都数不明白吧。”
“淡了啊?我给你加点儿吧。”项西站起来跑进了厨房。
“拿酱油来吧,”程博衍说,“弄点儿颜色。”
“好,”项西拿着酱油瓶子出来了,拧开瓶盖就往他碗里倒,边倒边问了一句,“多少合适?”
“好了!”程博衍喊了一声。
项西收了手,看了看碗:“没看到颜色呢?”
程博衍没说话,拿起筷子挑了挑碗里的面,面汤变成了棕色,他看了项西一眼,捏着嗓子说:“哇好吃惊呀!”
项西乐了:“我靠怎么这色儿了!我哪知道酱油得搁多少啊……这怎么办,洗洗?”
“没事儿,”程博衍拌好面,又吃了一口,“还好放的不是老抽。”
“咸了……吧?”项西看着他。
“不咸,”程博衍低头吃着,吃了几口又抬起头,“还有面汤吗?”
项西叹了口气,进厨房端了锅出来往碗里倒了点儿汤:“我是不是真的从此以后跟做饭做菜就绝缘了啊?”
“你想做就做呗,”程博衍边吃边说,“反正我都吃得下去。”
吃完饭歇了一会儿,程博衍去洗澡,项西坐在客厅里继续看晚间新闻,比起下午,已经有了一些进展,说警察已经开始在附近几个城市的车站和高速追捕,还发布了嫌疑人的照片,请市民如果见到就举报。
项西盯着电视上平叔和二盘的照片。
“梁川平,肖俊,”程博衍洗完澡出来,站在沙发旁边念了一下屏幕上打出来的名字,“长这样啊。”
“我第一次看他俩证件照呢,”项西轻声说,“真难看啊,二盘那脾气居然没把照相馆给砸了啊……”
程博衍没说话,过去在他脑袋上抓了抓。
“我那个吊坠,”项西抬起头,“在吗?”
“在呢,我锁柜子里了,”程博衍点点头,“要看看?”
“嗯,突然想看看。”项西说。
“等着,”程博衍转身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儿拿出了一个小盒子递到了他手上,“怎么了?”
“如果平叔被抓了,”项西打开盒子,盯着盒子里的吊坠,“一般人就见不着他了吧。”
“你想见他?”程博衍看了吊坠一眼。
“不知道,其实不想见,”项西皱皱眉,“但我本来还想着,有机会问问他……我到底……是捡来的还是偷来的还是……我就想知道我从哪儿来的……”
程博衍没说话,把他搂到了自己怀里轻轻拍了两下。
项西靠在他身上,还是皱着眉:“但其实想想,找问了也白问,他不会告诉我的,他那人我太了解了,他不会让我过得舒服,但凡有一点机会,他肯定希望我心里一辈子都戳着这根刺,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儿来的。”
“项西,我说点儿你可能不愿意听的,”程博衍扒拉着他头发,“你头发该剪了,长了,还都立着。”
“哦,就说这个啊?”项西笑了笑。
“人呢,就活个方向,路在前面,希望也在前面,想事儿做事儿都要往前看,”程博衍一下下轻轻揪着他的头发,“赵家窑,你从哪儿来,都在后头,想想没什么,但别被这些东西扯着。”
项西没有说话,沉默了很长时间,把脑袋一仰,看着程博衍笑了笑:“我是谁?”
“你是项西,也是小展,还是我儿子,这些都不冲突,不管你从哪儿,怎么来,经历过什么,你都还是你,”程博衍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你……”
“不要在讲道理的时候占人便宜,”项西飞快地往上凑了凑,在程博衍唇上咬了一口,“你当爹还当上瘾了啊?”
“这不是没当过爹么,以后也当不成,”程博衍笑笑,“只好拿你过过瘾了。”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项西很享受这种挤在一块儿的感觉,不用说话,也不用动,只这么挤着,就很满足了。
不过程博衍今天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那碗面条吃中毒了,歪着头没一会儿眼睛就眯缝上了。
“你困了啊?”项西问。
“嗯?”程博衍睁开眼睛,“有点儿。”
“那……睡吧。”项西坐了起来。
程博衍去洗了个脸,出来的时候项西正站在书房门口。
“你睡吗?”程博衍过去戳了戳他的泪痣。
“我也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