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西搓了搓手上的饵料渣子,一边看着程博衍咬牙切齿地往鱼钩上挂饵,一边往自己包那边伸过手去。
“你干什么?”程博衍盯着他的手,“你包就这么往地上乱扔我都没说话了,你还想用这个手去摸?”
“我不摸包啊,”项西说,很快地从开着口的包里捏出了一小包牛肉干,“我吃这个。”
“你不嫌脏啊?你刚摸了屎……”程博衍说得自己都说不下去了,看着自己正捏着“屎”的手,“你真这么馋就先去洗个手。”
“洗了一会儿也脏了……”项西想了想,从凳子上起来蹲到了鱼塘边。
“项西!”程博衍很无奈地看着他,“你是要在这儿洗手?”
“啊——”项西收回了准备往塘里伸的手,拉长声音叹了口声,转身往农庄园子里的手压井走过去,边走边嘟囔着,“有句老话没听说过么,脏水不脏手……”
“没听说过。”程博衍说。
项西洗了手回来,坐在凳子上开始吃牛肉干,程博衍在一边半天也没把饵挂好。
“还是我来吧,”项西啃着牛肉干,“你这捏个兰花指捏到明天也挂不上去。”
“我就不想有更多的手指碰到它!”程博衍皱着眉。
“还一盒饵呢,老板说不一样的两盒,钓不同的鱼,”项西指指另一个盒子,“你要不试试那盒的吧,可能好捏点儿?”
“是么?”程博衍弄得挺窝火的,一听这话,立马把手上已经被捏得不剩多少了的饵料渣子一扔,打开了另一个盒子。
之前的饵料主要是太软,老弄不好,他把手指戳进了这个盒子里捏了一点儿出来,想先感受一下软硬程度。
刚把手拿出来,他整个人就惊呆了。
“哎?活饵啊?”项西也吃了一惊,“这是蚯蚓啊?”
程博衍看着被他捏在手指间还在扭动着的蚯蚓,一种无法形容的惊悚袭遍全身,感觉汗毛不是倒立而是直接弃他而去了。
“我!”程博衍猛地一甩手蹦了起来,接着就跟触了电似的往手压井那边连跑带蹦地跑,还疯狂地甩着手。
项西赶紧也跳起来跟着跑过去,跑了一半就忍不住蹲地上开始乐,笑得气儿都快喘不匀了:“你到底是怕虫子还是嫌恶心啊……”
程博衍顾不上理他,冲到水井边抓着压杆连按了七八下,手放水里又是冲又是搓的折腾了好半天。
好容易冲完了手,他走到项西身边,手上还滴着水:“这老板是不是疯了!”
“钓鱼用蚯蚓很正常的啊,”项西拉过他的手摸了摸,又轻轻拍着他手背,“不怕不怕,没事儿了。”
“你是不是还要给我呼噜呼噜毛啊?”程博衍斜了他一眼。
项西立马搂住他,抬手在他脑袋上扒拉着:“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我不钓鱼了,”程博衍说,“我要回家。”
项西笑得停不下来:“不钓鱼了,我们去捉鸡?”
“你当心我收拾你啊!”程博衍指了指他,又在他脑门儿上弹了一下,然后长叹了一口气,“我还是用之前那个饵吧。”
两人坐回水边,程博衍猫腰又折腾了一会儿,总算把铒捏到了项西那个钩子上:“行了,钓吧。”
“你呢?”项西把竿一甩,钩子带着鱼线在空中划出很细的一道弧线,潇洒地飞了出去。
“我……”程博衍本来觉得项西这一甩线的姿势很漂亮,但没等表扬呢,线飞出去就直接绕在了鱼塘边的小树枝上,他顿了顿,“我先……帮你把线弄回来吧。”
还好项西这一把甩线的方向还凑合,那是棵小树,比灌木大不了多少,程博衍扯了几下,把线给弄了下来,钩子也没坏,但好不容易弄上去的饵没了。
“你有点儿准头行么?”程博衍很无奈地再次捏出一坨饵。
“我觉得我控制着了呢,要不你一会儿站远点儿,我主要是怕甩出去的时候勾你脸上了。”项西说。
程博衍往后退出了能有好几米:“够您施展了吗?”
“往边儿上再挪挪,”项西指挥他,“万一我往后一伸展……”
程博衍又往旁边走了几步:“行了,甩吧,你做套广播操也甩不到这边。”
项西一挥胳膊,这回不错,甩到了水里,虽然感觉离岸还是有点儿近,但他没再继续甩,坐回了椅子上,一副钓鱼老手的架子摆上了。
程博衍没钓鱼,去洗了手之后,他坐在项西身边看着水面。
他对钓鱼兴趣不大,只是在钓鱼和抓鸡之间如果不能选择去死就只能选钓鱼了。
项西似乎还挺喜欢钓鱼的,坐凳子上安静地等着,十来分钟都没怎么动过。
“你还挺坐得住。”程博衍说。
“就愣着呗,”项西笑笑,“我以前没事儿干的时候经常这么愣着,几小时也没问题。”
一个小时过去了,项西往上拉了四五回竿子,程博衍给他挂了四五次饵,也洗了四五回手。
一条鱼也没钓上来。
“你刚点菜要没要鱼?”项西问。
“没要,就要了只鸡还有小炒什么的,还有你要的……蚂蚱。”程博衍一想到这玩意儿就一阵无语。
“那还好,”项西松了口气,“要不等我钓,估计到晚上也吃不上了。”
“要了鱼也不等你这条啊,”程博衍笑了,“难道要了只鸡还等着去……”
“对啊!”项西突然一扔鱼竿站了起来,“我还忘了呢,咱要了只鸡是吧,鸡得去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