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北京连夜里都如蒸笼一般,晚风带着阵阵的热气扑在我和王权的脸上,让我俩本来就被酒气熏得发热的脸颊更加白里透红了。
几个月来,这一系列扑朔迷离的事情让我心里沉重不堪,随着酒精上脑,让我有种引吭高歌的冲动,想把这一切的压力都从我的心底吼出去。
我刚深吸一口气,准备亮开嗓子嚎一句,只听见王权清了清嗓子,张口就唱:“我们是共产主义的接班人,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
听着这小子扯着驴嗓开嚎,我哈哈大笑,连忙接上:“爱祖国,爱人民,鲜红的红领巾飘扬在前胸……”
王权也爽朗一笑:“不怕困难,不怕敌人,顽强学习,坚决斗争……”
最后我俩齐声开嚎:“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向着胜利勇敢前进前进!……”
随着小电驴的一走一过,周围的人都惊奇的看着我们,但是我,因为有太多太多压在我们的心里,我们需要释放出来。我们就这样一路走一路唱,好像整座北京城里都回荡着我们歇斯底里的歌声……
疯了一路,我俩唱的嗓子都有点沙哑,马上就要到南锣鼓巷了,我笑着拍王权的后背:“得了得了,别唱了,难听死了,一会儿有人报警来逮咱俩。”
“小爷的歌声这么动听,干嘛要报警,等以后我要开个红歌演唱会,给你留个vip座位!”王权哈哈笑道。
正当我俩说话的功夫,小电驴便驶进了南锣鼓巷里,向王权咖啡店所在的沙井胡同开去。
借着酒劲儿,我俩又胡侃开了,“哎,王权同志,老子跟你打个赌怎么样?”我在后座醉醺醺的说。
“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王权喝得舌头也有点大,醉醺醺的应着。
“我赌你再喝一杯肯定吐得跟孙子似的你信不?”我挑衅道。
“啧啧,你可别嘚瑟了,你信不信你再喝一杯都见不到明早的太阳?”王权立刻回击。
一听这小子又咒我,我开口骂道:“你放——哎哟!”还没等我那个“屁”字说出口,王权就来了个急刹车,我一个重心不稳,脸就糊在了王权坚实的后背上,疼的我大呼出声,
“你小子停车不tm能告诉我一声啊!”我一边揉着鼻子,一遍大骂道,然而奇怪的是,王权竟然没有还嘴,我正觉纳闷,就听见王权颤颤巍巍的开口道:“哎,二百,二百五,你说我能不能是tm眼睛喝花了,我咋看见,那沙井副食店好像有灯光呢?”
一听王权这话,我好像被一盆凉水泼在头顶,酒劲儿顿时下去不少,连忙探头向沙井副食店的方向看去——沙井副食店两头的小铺子早已经关闭,而中间的那扇一直紧锁的门缝里,竟然渗出了微弱的光!
“卧槽!好像是真的!”我低声骂道。
这一下子着实把我和王权吓得不轻,我俩的酒劲儿顿时都消了大半,惊恐的对视了一下,我也颤颤巍巍的开口道:“这,这大半夜的,该不会是咱俩见鬼了吧?你之前不还说这里面有怪胎吗?难不成那怪胎是什么玩意儿成了精,真活到了现在?”
听了我的话,王权更紧张了,不过仍然恶狠狠地低声道:“你别他娘的乱说了,什么怪胎不怪胎的,就算真是什么……东西,咱俩也没招他没惹他,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咱只是路过,这妖精要是开眼,就别来招惹小爷,不然小爷定让丫吃不了兜着走!”
“行了行了,您老找死可别带上我,咱俩赶紧路过吧,说不定这妖精爷爷今儿心情好,就放过咱俩了。”我吓得牙齿打颤,催促王权赶快离开。
王权也没耽搁,直接发动小电驴,缓缓地向沙井胡同里开去。就在路过沙井副食店的时候,突然,从那门里传来了阵阵“咚咚”的响声!这一下吓得我和王权屁滚尿流,我尖叫一声,王权立马把电驴开到最快,一下子就跑到了他的咖啡店前。
可倒霉的是,王权那咖啡店距离沙井副食店并不远,就算我们跑到了他店前,那阵阵响声还是不绝于耳,在这漆黑的胡同里,好像催命的钟声,让我和王权沉浸在恐慌之中。
这时的我已经有点吓傻了,而王权还有点行动能力,他把电驴停在门口,哆哆嗦嗦的掏出钥匙,打开木门,一把拉住在原地痴愣愣的我,把我拖到了他的店里,重重的关上了门。
进了门,我俩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倒着气,然而透过店里的橱窗,还能看到沙井副食店门缝里散发出的微弱光芒,好似鬼火一般,漂浮在这寂静的胡同里。
倒了一会儿气,我转头看着满头大汗的王权说道:“王权同志,虽说我们身为光荣的共青团员,不能相信什么牛鬼蛇神的事情,但这是怎么个情况,你是这的常住居民,快分析分析!”
“我他娘的要是知道还至于吓得快尿裤子?”王权抹了一把冷汗,沉吟了一下,开口道:“我看咱们是被那传说先入为主了,咱们不能自己吓唬自己,你仔细看看,那好像是油灯的光,如果那里头真是怪胎的鬼魂,它点油灯干嘛?只听说过鬼吹灯,还tm没听说过鬼点灯啊,我看,咱们是被那狗屁传言吓坏了,没准儿,那里头是个人呢。”
我听王权这么一说,也冷静了一点,强压内心的恐惧,向那沙井副食店的方向看去——果然,那光亮虽然微弱,却是温暖的橘黄色光芒,而不是那种阴森森的磷火的颜色。
“卧槽,真是吓死我了,你说这大半夜的,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