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自从先王去世之后我们有了隔阂。”收到尼布甲尼撒重伤垂危的消息,阿宅无论如何在巴比伦城里坐不住了,他一边命乌鲁收拾行李,一边去向埃里什亚辞行。这么多个世界他从来的没有那一刻如现在一样担忧,他甚至感到后悔,要是他放任伊西塔去了前线,那么是不是这样的事情在主角光环的照拂下就不会出问题,“但是老师,我们都忠诚于这个国家,眼下陛下遇刺,可以说现下的巴比伦除了你我信不过其他任何一个人,那怕是阿舒尔,我也不完全放心。”
“你是怀疑有奸细?”埃里什亚盘腿坐在走廊下,面前摆放着一个泥版。
“陛下亲征的消息不是什么秘密,但是具体的行军路线他并没有传回来,既然这样,究竟是谁那么清楚并且能够让他被刺伤?我不得不亲自去看看。”阿宅神色冷厉,“虽然阿舒尔镇守后方,但是陛下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事,他也脱不了干系。”
“如果你真的发现有奸细怎么办?”埃里什亚叹息一声。
“无论是谁,杀无赦。”青年微微笑了,苍白的容颜仿若清晨盛开的耶悉茗花,娇嫩而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从枝头吹落下来,可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字眼却冷厉而肃杀,“我希望我走以后,巴比伦城全城戒严,您能够从暗中进行简单的筛选。”
“军中和贵族。”埃里什亚沉默片刻,“我会这么做,但是巴比伦城这边估计会更加平和,因为我们需要安定的后方来支持前线。”
“我希望您能分一份心放在宫廷中。”阿宅点点头表示赞同,“我希望您能够明白米底王国并不是百分百之百就靠得住的。”
“你是不放心王妃么?”埃里什亚皱起眉头,虽然他本来就因为年老而脸上生了褶子,“不论怎么样,她是殿下的母亲。虎毒不食子”
“但是您也要知道,她毕竟是米底的公主。”阿宅寸土不让。
“好吧。”埃里什亚妥协了,毕竟在这个老人眼中没有什么比他的君王和巴比伦王国更重要的存在。
阿宅这一次去军营并没有带太多的东西,也没有很多随侍的人,实际上他就带了乌鲁和一小队士兵,一行四十多人没日没夜的赶路,希望能够以最快的时间到达军营。
阿宅这一世可谓养尊处优,十指纤细白嫩如同水葱,身上的皮肉更是娇贵,如今接连着许多天的骑马,大腿上的嫩肉磨得血肉模糊,衣服上粘着皮肉,每天晚上都要重新弄开,全身仅凭毅力支撑着,乌鲁一开始想要替他雇马车,但是被阿宅拒绝了,每天看到自己的主人都在消瘦,乌鲁除了恨自己没用之外,心里对于主人更加佩服,一路急行军就连跟在他们身后的侍卫都有受不住的时候,但是他的主人竟然一声不吭。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七天之后到达了大营。
而尼布甲尼撒已经昏迷将近十天了。‘
“医生,军医呢?我需要他向我回话!”因为阿舒尔镇守后方,而在前线的就是几个年轻人,而且都是阿宅教导出来的年轻人,他们在宫廷里读书的时候都觉得这个比自己年岁大不了多少的老师十分温和,哪里知道对方还有这样疾言厉色的一面,“陛下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老师。”阿玛尔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君王以及挚友,动了动嘴唇垂下头。
“你们难道就不会劝着点儿陛下么?说的就是你阿玛尔,你是动脑子的人不是苏比亚那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你怎么就没有想过君王在前线既是激励士气同时也是活生生的箭靶子,他的安慰直接关系到全军上下的士气。”阿宅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几个弟子这样喝骂过,“还有你苏比亚,你是将军,你的脑子里塞得都是豆腐渣么?给你讲过的那么多的关于军队上的故事都是耳旁风么?你还真把自己当成蠢材了么?”
骂到一半,阿宅骂不下去了,他看着躺在行军床上脸色苍白,眼眶深深陷下去的青年,蹲下身子将头埋在臂弯中,不愿意让自己的弟子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他甚至不敢想象,要是眼前这个人就这样一睡不醒,他改怎么办?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是如此的糟糕,有太多太多的疾病能够夺取人的性命,更何况眼前人重伤不行,军医根本诊断不出他身上究竟还有没有受过其他的伤害。
“……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良久阿宅别过头冲着两个呆立在场的年轻人挥挥手,就在他们走出帐子前的那一刻,蹲坐在尼布甲尼撒床榻前的青年忍不住难过的掉下眼泪来。前两个世界的经历太过惨淡,他一直心底里隐隐的怨恨着将所有忘得一干二净的爱人,但是这一刻当他真的面对对方生死不知的时候,他才发现其实他所期待的不过是最初时候的希望对方能够好好的活着。
“老师,对不起。”听到青年哽咽的声音,站在帐子前的两个人也挪不动脚步,他们转过头垂头丧气的看着自己的老师,低低的道歉。
“……是我自己情绪不好,你们其实做得已经很不错了。”看着在自己面前鹌鹑一样瑟缩着的青年,阿宅伸手抹掉眼泪说道。
“其实,我没有出事。”床榻上躺着的人忽然睁开眼睛坐起来,伸出双臂将自己的老师狠狠箍在怀中,最开始他的的确确是遇到刺客了,对方也确确实实刺中了他,但是因为他穿着阿宅特意命人单独做的棉甲——阿宅让人在里面加入了金银线,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