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依沒想到,客厅里还有一个人和她一样无语,他就是马义。
马义所在的位置虽然距离她们有点远,客厅里也人声吵杂,可是马义听力逆天,米莉莉与三婶的对话,他是一字不落全听进耳里了,看到三婶老神在在的样子,他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人品差,脾气不好的人,最无奈的是,米莉莉沒有为他辩解几句就算了,竟然还添油加火,落井下石,将误会进行到底。
“马义,你发什么愣呢。”白雪看到他走神,就提醒他,“小依的爷爷在和你说话,你却走神,太失礼了。”
马义蓦然回过神來。爷爷大概有六十多岁,脸呈古铜色,沟壑纵横,可是他精神很好,两排牙齿齐整,沒有一颗脱落,他口音浓重的国语,一点都不影响马义与他交谈。马义出身农村,吃过苦,所以他与爷爷不愁沒有共同语言,就是白雪都能偶尔插上话。
“我家小依是一个聪明孩子,在她这辈人里,沒有一个人有她聪明。”爷爷说起自己孙女,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骄傲,然后话锋一转,“你们不知道,如果她不因为有我,她差点就沒了,你们今天也见不到小依了。”
“小依曾经发生过什么意外。”马义有些好奇,白雪也是,因为他们与白小依相处时间不久,所以对她一点都不了解,刚好爷爷想说说自己孙女的往事,他们正好可以了解一下。
“唉,这话说來话长。”爷爷吸口烟,突然问马义:“你真不抽烟。”
马义沒料到爷爷的话題跳跃会那么突兀,跨度那么大,所以他愣了一下,然后本能地回应:“以前抽一点,现在是彻底戒了。”
爷爷竖起大拇指,“年轻人有魄力,比我强多了,小依几次让我戒烟,可我就是戒不了。我看你是做大事的人,”马义一阵羞涩,“爷爷,这个……嗯……戒烟是小事,好象与做不做大事沒有什么关系啦。”
爷爷呵呵一笑,“小伙子,不管你信不信,反正爷爷我相信你是做大事的人。你别看戒烟是小事,其实挺考验一个人意志的,小依就总埋怨我意志不够坚定。”然后他似乎又想起刚才的话題,于是他又回到刚才的话題上,马义和白雪只好再跟上他的节奏。
他问马义和白雪:“你俩都來自农村,都了解咱农村人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吧。”
马义和白雪果断点头,他们对这个陋习简直太熟悉了。
“当初小依出生,他奶奶一看是女娃,就不乐意了,他爸呢,虽然当时还年轻,可也是死脑筋,不想要女娃,所以他娘俩悄悄商量着想把小依扔海里。”
“嘶……”马义和白雪同时吸冷气。
老话说虎毒不食子,小依的奶奶和爸爸到底是心毒还是糊涂啊。
“幸好小依妈妈听到了,她赶紧來找我。说來也是小依命大,如果她妈妈再晚几分钟,我就出海捕鱼了。我一听,当时是又气又急,小依虽然是女娃,但也是我第一个孙子不是。所以我~操~起船桨,就往家赶。”
爷爷再吸一口烟,然后将烟头掐灭,“我赶到家的时候,小依她爸正抱着她出门,我二话不说,上去一船桨就往他脑壳砸下去。”爷爷比划着,马义和白雪都能感受到爷爷当年的愤怒。
“她奶奶也被我收拾一顿,为这事她到她娘家都躲了半个月不敢回家,我也不理她,寻思着她反正都是一把老骨头了,她不想回家,就让死在外面呗,后來还是小依他爸去接她,她才敢回家。”
“爷爷,你真伟大。”白雪由衷赞道。
“这算什么伟大,小依是我孙女,我必须保护她不是。”爷爷想再点一支烟,最后却放弃了,“不能再抽了,不然被小依看到,她又得说我了。”
“爷爷,小依肯定很爱你啊。”白雪说。
“那当然,你看,我身上穿的衣服,甚至鞋子、袜子,都是小依给我买。”爷爷比划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当然她最让我骄傲的不是这些,是她从小就聪明,读书成绩很好,她的老师、校长都很喜欢她,她中学时的校长听说了小依的故事后,他当时非常感慨,还特意來看我,称赞我呢,”
“小依她从小就是你们这里的名人吧。我看村里人都挺喜欢她的。”
“那当然,不仅小依是我们这里的名人,我也跟着出名呢,别说我们村子,就是到镇上,大部分人都知道我是小依的爷爷,”爷爷红光满面,满脸都是骄傲。
“你们在聊什么呢。”路云和长孙绛英好不容易从大婶大娘圈中走出來,长孙绛英看到地上的烟灰,然后就对爷爷说道:“爷爷,抽烟对身体不好,您最好少抽或者不抽。”爷爷愣了一下,然后哈哈一笑,“你这女娃,和小依说我的口气一模一样,难怪你们能够成为朋友。”
长孙绛英脸一红,她是学医的,知道吸烟的危害,而且小依爷爷年纪大了,确实不适合抽烟,于是她本能地劝说,话说出口了才感觉到自己唐突,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來已经是不可能。她还担心爷爷会责怪她多事呢,沒想到他竟然称赞自己,她顿时为自己多疑感到羞愧,她赶紧调整情绪,说道:“也许是因为您与我爷爷年纪相似,我感到亲切吧。”
“你也不让你~爷爷抽烟。”
长孙绛英摇头,“不,我爷爷工作压力大,他离不开烟的,不过他很懂得节制,不会抽太多。”
“你爷爷现在还工作。”爷爷好奇。
“沒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