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放利钱的事情,虽说没有惊动外人,但阖府上下该知道的,还是知道了。
荣明瑶这里自然也是得了消息的,不过她知道消息的时候,这件事已经过去大半个月的时间了。再有十天不到的时间,荣明珍便要出阁了。
因她不知道,这张氏放利钱乃是夏子然使了人设下的一个套,心中还暗暗的诧异,这张氏的胆子真是大。不过转念想到,她这般做,是为了给荣明珍和荣明珠置办一份体面盛大的嫁妆,心中也有些了然了。
府里嫡女出嫁,嫁妆银子虽然不少,不过想要达到张氏的要求,怕是有些不成的。张氏手里私房钱虽然丰厚,但她有了荣明浚,身子又弱,自然是要先紧着荣明浚着想。哪里肯舍了自己的私房银子。武定侯府的门第是不错,世袭罔替,武定侯世子邓愈又是个出色的。但就是因为这样荣明珍才更加需要一份丰厚的嫁妆。
要知道武定侯府的子嗣繁茂,武定老侯爷有三嫡三庶,六个儿子,武定侯老侯爷和老夫人又尚在,是以,并未分家,六房人目前都住在武定侯府里。荣明珍所嫁的邓愈,乃是嫡长房的嫡长孙,也是武定侯府的第一个孩子。十五岁是,便被武定侯上奏,封了世子。
他的夫人,乃是武定侯世子夫人,自是受到阖府的瞩目。
荣明珍虽然也是世袭罔替的忠义侯府的嫡女,但她却是继室所出,上头又有荣明瑶这个原配嫡长女压着一头。
说实在的,配邓愈,单论身份的话,却还是有些不足的。
是以,她进门,如果嫁妆再不丰厚的话,她日后再武定侯府里,在生下儿子之前,她日子怕是要难过一些的。
其实张氏的私房丰厚,府里给出的嫁妆银子也不少,再有其他人添妆,再有聘礼,真想要置办一份百抬的嫁妆,压根就不成问题的。
只是有一样。
她给荣明珍置办了什么样的嫁妆。也要照样的给荣明珠置办一份。
不然一母双生的两姐妹,就太过厚此薄彼了。容易让她们两姐妹起隔阂,就是张氏的娘家那里,见了,心里怕也不会舒服的。
是以,这才是张氏为何要冒风险,放利钱的缘故了。
“阿然,这件事和你们有没有关系?”荣明瑶脑海里忽而一闪,抓住夏子然的手,如是的开口问道。
夏子然一挑眉头,说:“怎么会这么问?”
荣明瑶笑着回答说道:“我就是觉得,你和我大哥都不是个大心眼的。张氏得罪过你们,按性子来说,不大可能不记得的。再有,张氏虽然不算聪明,但身边有张嬷嬷从旁辅佐着,已是大有长进的。像是放利钱这等的事情,如果没有在她耳边提及的话,她是如论如何都是不能想到的。”
夏子然抿了抿嘴,说:“如果我说,是和我们有关系的。你当怎么看?会不会怪我们呢?”说着眼睛看着荣明瑶,心下有些紧张。
荣明瑶伸手握住夏子然的手,说:“我能怎么看,只是这么一问罢了。况且我也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又怎么会怪你们呢。”她知道大哥和夏子然之所以会这么做,其中有一半的缘故,都是为了自己的。她这心里自然是只有感激和喜悦,哪里还会再有其他的意思。
夏子然听到荣明瑶这般的说,心下便是一松,顿时便眉开眼笑起来,抱着荣明瑶不松手,他就知道,他的明瑶是最懂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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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燕福了福身,递上了一个单子。
“这是什么?是不是我前几日吩咐你们拟定的,给六姑娘的添妆之礼?”荣明瑶扫了一眼单子,眉头一皱,如是的问道。
春燕见荣明瑶的眉头皱起,立刻福身回答:“回郡王妃的话,正是。可是哪里有不对之处?”
荣明瑶说道:“略有些简薄了。再添一套喜鹊登梅幸福来的头面吧。”
春燕福了福身,应了一声是。
虽说她和张氏确实不大对付,和荣明珍荣明珠的感情也不好。但这都是内部的事情,荣明珍出阁,她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也要表示表示的。她是个出嫁之女,如果给的添妆太简薄了,可是要让外人看笑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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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在守孝当中,但是像是妹妹出阁这样的日子,荣明瑶还是要出门的。
很快的便到了荣明珍大婚的日子。
因为张氏被禁了足,她成婚的一应事情,都是交由世子夫人温氏来打理的。只是鉴于温氏身怀有孕,无法操持太过劳累的事务,所以荣明珍的婚事,是由四少奶奶史氏和五少奶奶马氏来操持,再有老夫人过目掌眼。
史氏和马氏都是小心谨慎之人,对于婚事一应的事情,她们虽然上心,但却不用心,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府里的份例而来,不敢越池半步。
是以,这一桩婚事,虽然也是热闹的,但比起荣明瑶大婚时候,场面却要冷清不少。
张氏看着规格,虽然心有不满,但她是戴罪之身,没有发言权,她是在荣明珍大婚的前一日,才由老夫人做主,暂且的解了禁。即便是心有不满,也只能憋在心里,不能出声半句。
至于荣明珍的嫁妆。
武定侯府送过来的聘礼什么的,由老夫人做主,自然是都添在了嫁妆之上。其余的再有亲戚朋友的添妆,老夫人这里也添了不少,张氏自然也贴补了一些。再有府里公中所出的。种种加叠起来,也不算少了。
虽然和荣明瑶当初出阁时候的,那让人惊羡的一百二十台,但却也足足有八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