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典正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随手拿起的一张纸,竟会是如此特别的,还让东方贵妃身边这位素有才女之称的慕青女官一眼便看了出来。现下,自己真想找把刀来把当时拿纸的那只手剁了才解恨。可眼瞧着已然木已成舟,不可更改。
她只得佯装镇定的用余光飘了一眼不远处的贵妃娘娘,可巧对方也正在瞧她。令她惶恐的是,她竟在对方的脸上清楚的瞧见了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弄的她整颗心控制不住的往下沉。
这时一个更令她胆寒的命令,如期而至的在她耳边想起,只听东方贵妃沉声说道:“来人呀,去将内务府的掌事太监,给本宫唤了来。就说本宫唤他前来,想问些东西。”
“喏。”一个远处的小宫女应声道,而后便快步向内务府的方向跑去。
众人看着小宫女远去的背影,皆是鼻观眼,眼观口的想着各自的心事。四周的环境骤然变得异常安静,安静的让人感觉连掉颗针都能被听到。只剩下微风吹着树叶,带起了轻微的沙沙响声。
须臾,大家便看见刚刚才跑走的小宫女,竟已带领着一个老太监,快步的向宫正司这边跑来。当那个老太监一路小跑的到了离东方贵妇不远处时,早已有些气喘吁吁了。可他还是毫不耽误的行了一个宫礼说道:“贵妃娘娘吉祥,老奴给给贵妃娘娘请安。不知贵妃娘娘唤老奴前来,是有何吩咐呀。”
东方贵妃好笑的看着面前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太监。其实她还是挺喜欢这个方公公的,除了因为他同自己一般都是王府老人,还因为他是个本性淳厚的,平日里虽谈不上为人公正,但也很少仗势欺人,特别是没有什么架子,听下面的人说,这个方公公在宫中的口碑也是甚好的。
略略过了一会,见方公公已不在大口喘气了,贵妃才微笑的说道:“方公公,本宫唤你前来,就是想让你看看。本宫手里的这张纸,可否是前些日子皇帝御赐的那批徽州宣纸。”
“喏。”方公公回答了一声,便伸出双手颤巍巍的接下了东方贵妃手中的那片纸张,凑到眼前仔细辨认起来。
不一会,他便再施了一礼说道:“回禀娘娘,按照老奴看来,这确实是两个月前,徽州刚刚进贡的那批宣传,因工艺特殊,皆属上乘,故数量不多。圣上除留了一些在御书房以外,其他的便赏赐给了皇后及两位贵妃娘娘,太后那也让老奴送去了一些,最后圣上说今天有宫女大赛,便又让老奴把最后的一点送去了宫正司。这些在内务府都是有记录的,若是娘娘需要,老奴可命人立刻取来。”说完便规规矩矩的站在了一边。
入宫多年,这个方公公早已明白了好奇心害死猫的道理。更是见惯了那些主子、奴才为了争宠,为了争权而使出的肮脏手段,自己是素来能做到不听、不看、不说的。看这情形,定是那个徐玉兰又想害人了,可惜这次终于踢到了铁板。想到这些,这个方公公竟然在脸上露出了孩童般顽皮的坏笑。
就当他暗自腹诽之时,耳边也传来了东方贵妃的命令,只听对方说道:“不用了,你是宫中老人了,贯来也是个仔细的,本妃怎会信不过你。本妃这里已没有什么事情了,你也且退下吧!”
“喏。”听到贵妃的命令,安公公立刻屈膝行了一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宫正司。
今日的天空让人看上去十分美丽。清浅的蓝色上浮着大片大片的奶白,这些如棉花的白色将那扰人的阳光完美的遮挡了起来,使人在感受着太阳温暖的同时,也不觉被照的难受。
东方贵妃缓慢的转回身,好整以暇般的看着徐典正二人,竟不觉得生出了几分猫捉老鼠的心思。和煦的微风从她耳畔轻轻的拂过,带动着她头上的八宝翡翠锦瑟钗铃铛作响,令人听了去突有了一种通体舒畅的感觉。
刚刚安公公的话,好似已经宣布了徐典正二人的死刑。特别是申嬷嬷,自从慕青指出那张纸的特殊时,便已经近似崩溃了,现下又听到了方公公的结论,更是已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全身的冷汗早已将她那不算薄的衣服打了一个尽湿。身体更是完全瘫软在了地上,只剩一双眼睛急切的望向那边徐的典正,眼神中承载者满满的求救和对死亡的惶恐。
而徐典正此时早已顾不上她的死活,她现下也已经惊慌的不能自已了。但她毕竟是七品典正,入宫前更是官家小姐,遇事自是不同于那些粗使嬷嬷。她竟突然平静了下来,尽量压抑着自己那慌张的情绪,力求冷静的思考着眼前的危机。她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首先不能将太后、皇后拉了进来,那样自己才是真的完了。几个快速的深呼吸后,她立刻有了思量。
只听她突然大喝一声道:“该死的老奴才,平日里我是如何告诫你们的。如今你竟敢因为收取贿赂而陷害宫女,真是胆大妄为,还不来人将申嬷嬷拉了下去,廷杖100,而后交慎刑司处罚。”说完赶忙朝宫正司的侍卫和另外几个粗使的嬷嬷使了一个眼神。
那些人平日里没有少受到徐典正的恩惠,早已成为了她的心腹,自是能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毫不犹豫的栖身向前,架起瘫软的申嬷嬷就要往刑场走。
再说申嬷嬷,她本一心希望徐典正能来救自己,可谁成想对方竟为了自保而拉出自己来顶罪,心中自是不忿,再看到果真有人来架自己,这些人平日里都是和自己一起共事的,她们的手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