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亲生父亲,与她决裂,并利用她做掩护,自己先行离开了,而这个刚认没多久的人,却告诉她,他就是她的父亲。
“原是想待青青孝顺您的,只是终究没有机会,还让人您费心了!”说至此处,终究泣不成声。
罗直只是摇头,“孩子,别哭了,时间紧张,这就启程吧!皇上不知从哪得来什么消息,执意去城南寻你,你们往北行便是。”
顾婉卿只是摇头,“青城还在那边,我得去找他。”
那是她唯一的弟弟,也是她仅存的血脉至亲,他那般信任她,她必须找到他。
短暂的沉思,罗直便已做了决定,“皇上眼下应还未出宫,我暂时拖他一拖,你们乘快马赶去那里,然后立刻转移。”
说话间,罗直冲远处招了招手,吩咐属下备下马及口粮,又转身对顾婉卿道,“临别之际,为父没有什么好送你的,只有这快马相送,愿你一路平安。”
顾婉卿看向罗直身后的众人,担忧道,“您这样放我走,那些人……”
顾婉卿的顾虑很简单,众目睽睽,罗直这样放了她,何以在凌亦辰面前自圆其说?
罗直只是笑,“我带出来的人,知道切实消息的,都是我的心腹,其余人都是不清楚缘由的,你尽可放心。”
“前路漫漫,为父便送你到此处了。”
深深一拜,顾婉卿与禾韵各登上一匹马,与罗直、与这个京城就此别过。
一路疾行,因担心追兵,两人走的是小路,因而,漫山的积雪以及陡峭的山坡轻易的减慢了两人的速度,有些地方,马不肯前行,二人甚至还要合力将马拉过去。
“娘娘,如果被抓住,我们都会没命了吧!”坐在马上,趟着积雪前行的禾韵笑着说道,语气里却是隐隐的焦急。
顾婉卿轻声叹息。
如果是往常,三十里的距离一个时辰足以,可是深山之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便是两个时辰也未必能赶到。
“禾韵,此事原与你无关,如果真的有什么,你只管与我岔路而行,我自有办法对付那些追兵。”顾婉卿答。那是她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保全一人的方式。
禾韵不回答顾婉卿的话,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拉着缰绳,像是自言自语,“我其实是想家了!娘娘去过安国应当知道,安国的杏仁茶最是好喝了,一入嘴里,香香甜甜的,还糕,真是祁国不能比的,入口即化,口齿留香……”
此时此刻,还能满脑子都是吃食,顾婉卿简直有些哭笑不得。
“再忍忍,再过些时日,你就可以回你朝思暮想的安国了!”
行走间,两人已行至一条宽阔的大路上,平坦的道路,显而易见的车辙及马蹄的痕迹,让禾韵顿时瞪圆了眼睛,情不自禁的欢呼起来,“娘娘,你看!这有马车走过的痕迹,我们是不是找对地方了?”
顾婉卿的脸色并不好看。这条路,应是官路,从路上车辙及无数马蹄的痕迹可以猜测,不久前一定有大批人马从这里经过。
罗直虽说凌亦辰尚在宫中,但这不代表他不会派遣人马先行探路。
也就是说,“青城有危险!我们快走!”
艰难的路已走了大半,剩下的官道自然一片坦途,不多时,两人已赶到落凤山脚下。尚未等二人上山,山腰处已是人影幢幢,显然埋伏了许多官兵。
“娘娘,怎么办?”禾韵拉住顾婉卿询问道。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然习惯了有事找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