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看向卢闵,又在旁听的诸位大臣的脸上一一扫过,目光森冷,脸上也像结了一层冰霜。
那样阴寒的气势,竟让在场朝臣不自觉地心中一凉。
左煦走下台阶,缓缓行至朝臣面前,一出口,便是不怒自威的气势,“朝堂上有多少人想让顾婉卿背负联祁谋安之名,朕心中清楚的很!”
“顾婉卿曾是祁国皇后,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但这并不妨碍她会成为安国皇后,所以,就算你们不认她,朕认她!”
“臣等不敢!”朝臣纷纷跪倒在左煦面前,噤若寒蝉。与皇上为敌,这样的罪名,谁也担不起。
对于朝臣的态度,左煦并不理会。“顾婉卿手中有朕御赐的麒麟玉,此物可揪出朕安插在祁国的所有眼线,然而她即便在祁国遇险,亦不曾用过。光凭此事,朕足以断定,她绝无谋安之心!”
“所以,朕再最后说一次!顾青城之事既已查明,自当告一段落,从今日起,朕不想再听到任何将顾婉卿与祁国扯到一处的闲话,若一旦传入朕的耳中,休怪朕翻脸无情!”
他走到顾婉卿面前,所有的冰霜悉数融化。他微笑着,牵起顾婉卿的手,在群臣目送下,堂而皇之的离去。
换上常服,屏退随行的宫人,左煦拉着顾婉卿径自上了马车,“去顾宅!”他吩咐道。
“说起来,你那宅子也是该换一换了,位置偏不说,地方还小得很,我想给你添些人手都怕你会装不下。不如这样,我做亲王时有个府邸,你搬去那里,也离宫中更近些。”左煦对顾婉卿道,语气里满含期待。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暗中又做了这许多手脚,他却连一句都不曾过问,只是与她唠着家常。顾婉卿扬唇,心中已开满鲜花。不管世人如何想,他从未曾负她。
“皇上可是想金屋藏娇吗?”顾婉卿笑着回应,眼睛明媚得好似一弯月牙。
左煦抬起手,轻抚她的脸颊,忍不住的感叹,“若当真可以藏着你,不让外人瞧见便好了。只是,你是顾婉卿啊!”
这句感叹,意味深长,落到最后,不过一句“你是顾婉卿”。
他爱上了一个注定不会依附于他的女人,他想掩藏她的好,又想手捧她的好向全世界炫耀。
“顾青城出事之后,我去找过安大人!”顾婉卿道,面对左煦,她从无隐瞒之心,“为顾青城开脱之事,是我一手策划的,我……”
左煦手指就那样按压在顾婉卿的唇间,眼中已是温情脉脉。
“都不重要!我只要你保护好自己,如此而已!”
顾婉卿拉开左煦的手,“不只如此,安家……”
“你需要势力在安国扎根,安家也需要势力保其长存,所以安家找上了你,以期互为倚仗。”左煦接过顾婉卿的话。
朝中的势力角逐,左煦再清楚不过,今日堂上之事,左煦稍做思考,便已清楚事情始末。安家既然愿意出面帮助顾婉卿,就已经说明安家有此意图了。
左煦能猜到,顾婉卿并不意外,有些人的心计城府是天生的,旁人再努力也学不来。
顾婉卿只是点头,肯定了左煦的猜测,“帝王对朝臣结党之事向来忌讳,所以我想跟你说清楚,我想要组建自己的势力,但如果你有旁的顾及,我也可以什么都不做!”
一声轻叹响起,左煦伸出双臂,勾住顾婉卿的脖子,让她的脸与他咫尺相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