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若本宫未死,以本宫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以皇上的智谋,你以为你们就能逃得了吗?或者说,你以为你们的主上还会留着你们存活于世,让皇上抓到他谋杀皇后的把柄吗?”
顾婉卿没有耸人听闻,从他们接到这个命令开始,迎接面前这些人的,只有死!
他们若是死士也就罢了,偏偏他们不是,从为首那人拔出刀的那一刻,顾婉卿便已看到挂在他腰间的令牌,上面是一个颇为醒目的“恭”字,他们应是恭王府的侍卫。
黑衣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顾婉卿所言非虚。
“既然是死,左右也要拉上垫背的!”黑衣人中其中一人狠戾道,对着地上唾了一口,已挽起衣袖。
顾婉卿的视线从那人转移到黑衣人头领身上,“若本宫肯放你们一条生路呢?”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那头领道,话虽硬气,却终究掩饰不住眼中求生的**。
马蹄声从远处响起,一队人马挥鞭而来,粗略估计,人数有百余人之多。顾婉卿示意黑衣人看向马蹄声传来的方向,道,“那些人中,为首之人就是沈智,是来迎接本宫的。”
“你们没有旁的选择,只能相信我!”
黑衣人互相看了看,终是冲顾婉卿抱拳道谢,转身跑进丛林深处。
须臾,那队人马在顾婉卿面前停下,所有人翻身下马,跪在顾婉卿面前,为首之人道,“臣胶州知府沈智恭迎皇后娘娘圣驾,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沈大人来得好生及时,距离本宫送信过去的时间正好一个时辰。”顾婉卿陈述道,声音平淡。
沈智拿捏不准顾婉卿的性子,便低下头回话道,“臣接到皇后娘娘的信便率人赶来,娘娘旨意,臣绝不敢耽搁!”
“平身!有劳沈大人了!”顾婉卿道,转身往回走。
彼时,长阳犹自怔在原地,似还未从眼下的形势中清醒过来,顾婉卿轻拍了他一下,他这才回过神来,忙跟在顾婉卿身后,随她上了车。
如今,顾婉卿的马车被前后簇拥往胶州城门驶去,一路上自是再无风险,安全无虞。
不到半个时辰,顾婉卿一行便已进入胶州城,因顾婉卿身份贵重的关系,她被安置在知府府内。
行车数日,顾婉卿已然困倦,然而她知道长阳心中有事,她若不跟他讲明白,恐怕他总是不能安心的。
吃罢晚膳,顾婉卿挥退沈智安排在自己身边的随侍,让长阳带来的车夫候在门口,她自己则亲自斟茶递到长阳面前。
“我知你心中有事,方才多有不便,眼下可以问了。”顾婉卿道。
“属下以为属下已经可以揣摩娘娘心思一二了,如今才发现,属下到底还是高估了我自己。”长阳道。
他心中早已憋了一肚子的疑问,此刻自然一股脑的倾泻而出,“娘娘写给沈大人的信是何人送出,又是何时送出的,为什么沈智肯听命于您,而不是借机铲除您?还有那些黑衣人,娘娘怎么知道他们不是死士?又为什么要放他们走?”
顾婉卿便笑,将事情始末一五一十道出。
“我出宫时,皇上曾派给我数十暗卫,已作应急之用,这点,你应该猜得到,所以即便面对那些黑衣人你也曾慌张,是因为你知道,他们迟早会出手相救,对不对?”
顾婉卿问的直白,长阳也回得坦然,“是!安皇那般待您,绝不放心让您孤身离宫,他一定派人暗中保护您,这并不难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