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毫无关联的人和事组合在一起,影麒已然僵在原地,显然是一副有听没有懂的姿态。他也深知左煦的秉性,自己若不问,他是绝不会重复第二次的,一旦办错了,该受到的惩罚一样也不会少。
“恕属下多言,皇上怎知恭亲王妃要去九华山?属下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并无关于她动向的反馈。”
想起白日的一幕,左煦眼中尽是清冷。
顾婉卿是封念茹心中的一根死结,封念茹执意与顾婉卿叫板,那么顾婉卿去九华山得天眷顾之事,她必然也会上心。至于那个传说,她当然会信,因为那些话,是左煦说的。
左煦从不是一个话多之人,在这安国,他的话,向来是再可信不过的圣旨,这于安国的所有人,都已渐渐成了习惯。
“再派人去查一查我的身世,其他不必多问,照做便是。”左煦道。挥手之间,茶几对面已空无一人,就仿佛影麒从未来过。
怀南王素来有坐拥一方安地,却不向安君称臣之心,左煦在时,尚能压制得住他,如今左煦不再,他自然蠢蠢欲动。
安境内尚未全乱,他自然不敢先行反安,他既然不敢,左煦便推他一把,逼得他不得不反。
至于封念茹,左煦没有让人直接杀了她,并非念及旧情之故。封念茹是支撑左弘走下去的唯一的信念,若她忽然殁了,左弘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谁也说不清楚。
安国要在左煦的控制中一点点乱起来,而不是毫无章法的乱下去。
金国,边境凤城。
日已西垂,白日的暑热已然散去许多,顾婉卿站在屋檐下,从信鸽的腿上拿出字条,通读之后,眸间已染上笑意。
这信鸽自安而来,字条上只有一行小字。
观安动向,伺机而行。言少,情多,珍重。
心思婉转间,顾青城俨然已跑了过来,想是跑得匆忙,他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他全然不觉,脸上犹自带着兴奋。
“长姐,方才传来消息,安国乱了!”
顾婉卿侧目,便听他继续道,“安国的怀南王劫持了当朝皇后,安国皇帝以怀南王谋反为由,当即领兵十万讨伐,没想到,那怀南王也不是吃素的,他联合了鲁北、湘西的郡王联合反抗。”
“他还联合盗匪抗安,并且煽动流民造反,这一波浪潮下来,打了当今安皇一个措手不及,连在金国游说的高卓也赶回去了。”
顾青城的眼睛亮晶晶的,因为他知道,回安的时候到了。等了那么久,到底等得不冤。“长姐,我们什么时候动身?”
“动什么身?”长阳接话道。此刻,他也是刚刚从静安王陈凌那里归来,还未来得及歇脚便感到顾婉卿这里,风尘仆仆的样子。
不等顾婉卿说话,顾青城已抢道,“长阳,我们可以回安了!盼了那么久,终于可以大展拳脚了!”
顾婉卿无奈摇头,将长阳让进屋里,待他将面前的茶水饮尽,这才问道,“静安王那里怎么样了?事情可办成了?”
长阳又为自己倒上一杯茶,抬头对顾婉卿道,“我们要求不多,给的**又大,他确实动心,只是他非要我们的掌事之人与他碰面,否则便不肯接下这桩生意。”
他们的掌事者,指的自然是顾婉卿。
“你怎么回答的?”顾婉卿问道。
长阳道,“我怕他不肯应下这件事,便同意了他的要求。”
微微摇头,顾婉卿道,“陈凌倒也是个聪明人,他不过是诈你一诈,你倒是心虚了。他未曾了解过我们,又怎会知道你不是掌事者?”
“时机未到,我是决不能以这样的身份显露人前的,也罢,让青城去应付便是。”说至此处,长舒一口气,不知是对于重整山河的期待,还是对图谋霸业的感慨。
“青城说的对,我们该回安了!”
回安,比预想中要容易得多。
午夜时分,有人从城里将奈良城门开启,顾婉卿骑在马上,仿佛入无人之境一般,带着长阳及其随从,长驱直入。
长阳跟在顾婉卿身后,止不住的笑,“姑娘,亏得青城日日喊着要率他的铁骑踏平安国,他若知道姑娘不费吹灰之力便得一城,非要气得呕血不可!”顾婉卿让顾青城去应付陈凌了,因而并未让他参与攻城之事。
诚如长阳所言,这奈良城拿得着实容易,几乎未动一兵一卒。
奈良城地处安国边陲,地势险要,属易守难攻之地,因而即便安国外围已兵荒马乱,且皆距奈良不远,奈良城中却是一派祥和。有奈良,虽一城据守,胜十城。
不少势力早对奈良城垂涎已久,却因其地势之故而无可奈何。
“有简单的方法,我们何必强攻?”顾婉卿道。
长阳点头,他小心地观察着顾婉卿的神色,试探道,“姑娘说的是,只是用这样的手段,想来以青城的性子,定会觉得此方法不是那么的光明正大。”
长阳说得委婉,顾婉卿自然知道,若是旁人,想来定要说她下作了。
顾婉卿的手段很简单,她派人用半个月的时间,潜入奈良县,摸清各主事要员的情况,无意中发现奈良县丞与县令赵德江夫人有苟且之事。
安国纵然民风开放,**也是于礼法不容的,何况,那县丞偷的又是县令的人!
顾婉卿便以此要挟,让他利用手中权力,在午夜时分大开城门。县丞有把柄落于人手,自然不敢不从,因而奈良便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易主。
方法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