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从头再来便是。
一语惊醒,心境顿时畅快起来,左煦径自回到**榻上,陪着左嫣,安然入睡。
一整日都是天色暗沉,到了晚上竟下起了雨,即便穿着雨衣,影麒赶到玲珑筑时,浑身仍就湿得彻底。
避免寒气入室,侵袭到左煦和左嫣,影麒便只在外面敲门,“皇上,臣来了。”
左煦拉开门,将影麒拉近屋子,影麒这才发现,左煦和左嫣都已穿戴周整,好像即将远行的样子。
“皇上这是……”影麒诧异道,余光所过之处,皇后的画像已不见了踪迹。
“我和嫣儿今晚就会离开,你仍带着影卫留在这里,密切注意朝中动向,有任何异动,向沈吉沈太尉禀报即可,他自会告知于我。”
“是!”影麒回答。
他早知左煦留在京城的势力不只区区一个影卫,却没想到连太尉也仍有复左煦皇位之念,只是有一点,他不甚明白。
“皇上既有沈太尉相助,又有证明自己正统身份的证据,为何不直接率人杀入京师,逼左弘退位?”
左煦道,“我有女儿,我必须将她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才能起势,我再不能让她受一点可能的伤害;我有妻子,她正处于危险之中,即使夺位绕了一条远路,我也必须以她的性命为先。”
鲁北王城都,鲁北王左数、怀南王左哲率众人立于城门之外,翘首以盼。
“鲁北王,皇上说他几时过来?不会是我们误了时辰,皇上眼下早已入城了吧!”左哲站在一侧问道,堂堂一地亲王,此时此刻,明显的局促不安。
鲁北王左数安抚道,“说是未时到,眼下不过是午时,是我们提前了。”
左哲明显松了一口气,连连点头,“提前就好,提前就好,免得来得晚了,落一个‘大不敬’的罪名,眼下非常时节,让皇上以为我们有心慢待于他就不好了。”
左数斜睨着左哲,忍不住打趣道,“你这可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皇上向来宽仁,在小事上也不会斤斤计较。当年若不是你被高卓撺掇,联名上书说皇后乃祸水误国,皇上怎会随便找个‘大不敬’的名头治你?要我说啊,你敢拨弄咱们这位皇上的逆鳞,也是你活该。”
响起当年之事,左哲便叹气,“皇后乃是祁国的先皇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皇上却偏偏拿城池换了来,当宝儿一样的**着。我们身为臣子,自然要为国家尽忠。”
本一门心思看着城外的鲁北王顿时侧过头来,越发调侃起来。“说你老糊涂,你还不承认。咱们皇上有多自负,你是第一天认识吗?他认定的事,你还敢怀疑,那么你怀疑的就不是皇后,而是皇上。你说你当年的罪名,拿得冤不冤?”
“再者说,皇后娘娘跟在皇上身边也有七年了,皇上是否在位,她都不离左右,前几日收到密报,才知奈良附近的十城都是皇后亲自率人拿下的,你的命不也是她救的吗?这样的心机谋略怕是你我也不及吧!皇上看人,到底是准的!”
“鲁北王、怀南王,马车来了!”有属下附耳提醒道。
二人双双回头,便见远处,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不再是当年的玉撵,只是一辆再普通不过的马车,不再是当年的紫色麒麟华服,而是一身极尽简单的衣着,甚至他再无当年文武百官的簇拥,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孩,陪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