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亦辰出手快而隐蔽,埋伏在祁国意欲对整个祁人图谋不轨之人很快被抓住。那些人也甚为奇怪,任凌亦辰如何严刑逼供,都不肯吐露一个字。
因救治得当,预防及时,这场秋疫在祁国很快被控制了,虽死了些人,到底没有伤到祁国根本。
而顾婉卿,她承担了她作为祁人该承担的责任,如今是时候回安了。
不知道左煦走到了哪一步?不知道嫣儿如何了?两年未见,她的心中已是满满的思念。
罗府前殿,罗家夫妇、罗敏敏还有凌亦辰都已赶到,就像顾婉卿初来罗府那天一样,不同的是,这次是顾婉卿主动相邀。
天下人都已相信顾婉卿是安国的皇后,再无回祁的可能,对此事还抱有怀疑的,不过是殿中的这些人而已。
“婉卿此番邀诸位前来,实是向诸位告别,嫁夫随夫,婉卿的夫君和女儿正在安国等我,秋疫之事既已结束,婉卿便不再这里耽搁了。”顾婉卿说道。
此言一出,众人缄默,神色中似对顾婉卿这样的选择已有预料。
如此便好,免得多费唇舌,徒生他事。
“婉卿知道,爹、娘还有妹妹定还有事要问我,眼下一并问了吧!日后婉卿回了安国,再见怕是遥遥无期了。”顾婉卿笑着,当先走到罗家夫妇面前。
双膝跪地,深深一拜,“婉卿注定不能**前尽孝,二老务必照顾好自己,若有需要婉卿的地方,便捎信来安,婉卿定当竭尽全力!”
罗直的眼中又泛起泪光,他拍着顾婉卿的肩膀,“他对你可好?”这个“他”,自然指的是左煦。
顾婉卿点了点头,想到那个将他捧在手心的男子,心中也变得柔软,“很好,他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好的礼物,虽然晚了些时候,到底是遇上了,我只觉庆幸。”
不远处,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空气似乎有一刹那的凝滞,顾婉卿并不回头,继续道,“您还有一个外孙女,自小便聪明得很,如今已经七岁了。”
有夫有子,相伴多年,如今她与左煦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再无旁人插足的余地。
意识到这一点,罗直连连点头,感叹道,“真好!安皇能这般待你,你到底是好福气的。不过,这个位子并不好坐,日后你仍要扶持自己的势力,这样才能坐得稳。”
“我知道!”顾婉卿再叩头一拜,站起身来。
罗敏敏一直看着顾婉卿,她已经为顾婉卿的归来做足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她惦念于心的事,顾婉卿却从未放在心上过。
她见顾婉卿缓缓走向自己,眸间尽是清澈的笑意,一如多年以前。
“妹妹,爹和娘就有劳你照顾了。”
“姐姐!”罗敏敏拉姿婉卿的手,“以姐姐的能力,成为安国皇后并不让妹妹意外,只是妹妹没想到,姐姐与安皇的情分已到如此地步,我之前不应该那样问你的。”
只需看一眼顾婉卿想起左煦的神态,一切早已不必多言。那是唯有想到心上人才会露出的模样,罗敏敏再清楚不过。
她太在意凌亦辰,便以为顾婉卿也是如此,如今才知道,凌亦辰在顾婉卿的心里,轻如微尘。
顾婉卿只是笑,转过身,视线最终落在凌亦辰身上。
她走过去,以异国皇后该有的姿态,“祁国皇帝陛下,你还是不肯放本宫归安吗?”
凌亦辰睫毛微颤,他轻轻闭上眼,终是承认,在与左煦这场十年的角逐中,他输得一败涂地。
强迫她留下来,然后呢?
留下一具驱壳,一个行尸走肉,真的有意义吗?就像罗敏敏说的,折了她的羽翼,断了她的风骨,她还是她吗?
“再等一等!”他说道。
终究是不甘心!
左煦命好,生来就执掌天下,大权在握,他自然有资本拥揽江山美人,而他呢,执政之初,便处处受人限制,好不容易夺过权势,得到的又是一个满目疮痍的祁国,命运何曾给过他选择的机会?
“等什么?”顾婉卿问道。
凌亦辰眸间骤冷,“安皇如今已聚集所有势力,挥军向东,直逼京师,只要左弘不缴械投降,双方势必有一场硬仗要打。一个打烂了的安国,安皇要如何治理,又靠什么来掠夺金国的土地,朕拭目以待!”
江山角逐,瞬息万变,多年前凌亦辰的处境,也终于落到左煦的身上,想来,这也是凌亦辰喜闻乐见的。
顾婉卿没有说话,他既不愿放自己走,她总会想到办法。
“皇上,秋疫之事有眉目了!”殿外,凌亦辰的随侍禀报道。
凌亦辰让他进来,便听他一一说道,“我们抓到了这些人的头领,在那头领身上找到一块令牌,请皇上过目。”他摊开手,将令牌举过头顶。
顾婉卿距离那随侍并不远,令牌上面的字依稀可见。
那是一个大大的“陈”字,这就是意味着,幕后的主谋乃金国皇室。
若顾婉卿料想的不错,能以如此手段对付祁国的,应是新皇陈瑾。如今他面临内忧外患的乱局,在平定内乱的同时,最主要的手段便是尽力阻挡祁国的介入。
然而,此种手段未免下作,祁国如今势力大增,当次时刻以如此方式得罪祁国,金国的气数怕是尽了。
接过令牌,凌亦辰只看一眼,眼中已如利芒,随时能杀人一般。
他大声道,“召集随军将领,立刻来见朕!”
金国新帝虽是不得已而为之,可顾婉卿不得不承认,此举着实是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