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卿只是看了看,并不伸手去接,“此番回宫,看见宫中上下被打理的井井有理,便知道你的能力。皇上既信任于你,你只管拿着便是,并不需要交还予本宫。”
“娘娘可是怪妹妹没有及时归还?”她焦急地问,尚未等顾婉卿回答,又匆忙解释,“只因前几日顾及娘娘心情,所以我……”
顾婉卿只是微笑着摇了摇头,将茶盏递到她手中,用手帕拭去她额头上因着急而生出的汗迹,回答,“本宫的为人,惠妃当是清楚的,这凤印于本宫而言,连称为鸡肋都觉得多余,你只管拿去,本宫会向皇上说清缘由。”
收回凤印,罗敏敏不禁感慨,“天下女子都趋之若鹜的东西,唯有娘娘弃之如敝屣。”
“可是娘娘,”她低垂着眼睑,睫毛微微颤动,“人都是有yù_wàng的,或为权利,或为财富,或为感情,有些人,看似亲近却不可信,有些事,看似简单却错综复杂。娘娘这般聪明,当明白我说的是什么。”
面对着湛蓝的湖水,感受着渐起的秋风,顾婉卿已站了整整一个时辰。
罗敏敏分明话里有话,却因为某种原因,没有直言,那么,她到底在提醒她什么呢?
是要她小心清夕,还是要她小心可能会对顾家下手的皇上?
“娘娘,娘娘,你在哪啊?”有小声的呼唤由远及近,拉回了顾婉卿的神识。
转身看去,便见一小撮宫人东张西望地寻找着什么,边找边向顾婉卿所在的方向走来。
那些宫人找得极为认真,并不曾发现站在湖边的顾婉卿,倒是候在一旁的青瓷当先忍不住,大声呵斥,“没规矩的奴才!吵什么呢!没看见皇后娘娘在此吗?”
那几个宫人定睛,待看清顾婉卿后分明吓得一激灵,忙不迭地跪倒在顾婉卿面前,“皇后娘娘恕罪,奴才等没有看见皇后娘娘在此,打扰了娘娘雅兴,求娘娘宽恕。”
顾婉卿自是不会因为这个处罚她们,只是好脾气地问道,“你们在找什么呢?这般认真?”
几个宫人面面相觑,终是低着头,不敢言语。
“反了你们了?娘娘问话也敢不回?”青瓷在一旁恐吓道。
闻听此言,几个宫人顿时瑟瑟发抖,其中一人颤颤巍巍地抬起头,硬着头皮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襄嫔又不见了,我们正在找襄嫔。”
襄嫔?顾婉卿在意识里搜索,并未听过此人封号,便把目光转向一直呆在宫里的青瓷。
青瓷附在顾婉卿耳边提醒,“就是安国送过来的女子,叫禾韵,现被皇上封为襄嫔。”
顾婉卿了然,便问道,“你说‘又’,是什么意思?堂堂妃嫔,怎么会不见呢?”
左右已经说出来了,那宫人也就不再避讳,继续道,“娘娘有所不知,襄嫔失踪过一次,奴才方才发现没有看见她,因而不敢耽搁,便出来寻找。”
见顾婉卿仍是诧异,青瓷补充道,“襄嫔行为诡诞,又一次整整两日都没有出现,后来皇上下令满城搜寻,才在湖里发现她,那时她正叼着一根芦苇,脸色苍白,也不知道泡多久了。”
这个场景,似有几分熟悉。
当年在安宫,自己也曾想要千方百计想要逃离。
如今安祁已然撕破了脸,她为安人,处境堪忧,从祁国离开自然是她为数不多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