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她把冷肃的面容调整的带上一点失望、一点担忧,也不整理因大步而来有些散乱的衣袖,就差遣小侍进去禀告。
很快南宫钰就被请了进去,她甚至来不及行礼,就脱口而出:“母亲……”说完就顿住了,眼睛扫视了一圈屋内侍立的人。
任谁都能够听出她话语中的焦虑。
女皇自然知道她的意思,挥挥手就让下人们都下去了:“怎么了?钰儿这样着急,可是有什么大事?”这个三女儿一向沉得住气,把她急成这样,到底是怎么了?
南宫钰憋红了一张脸,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面上带了一些为难:“儿臣查到,‘煌记’、‘煌记’是皇姐开的……”
说完奉上一个折子,顿了顿就急忙解释:“儿臣以为,会不会是东宫下人打着皇姐名头在兴风作浪?毕竟,官不与民争利,皇姐不会不知道的。”
她也查到了,手脚这么快?女皇略一皱眉,把折子接过来看。
而在南宫钰眼中,女皇这个皱眉,就是直白地对皇太女的不满了。她心底暗笑,面上的担忧和无措又多了几分。
把折子看完,女皇也知道南宫钰查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唔,只知道和太子相关,资金动向一概不知。虽然仍旧对三皇女的情报来源耿耿于怀,可看看那一张满是担忧的面庞,心里放松几分——看来,三女儿也是关心自家姐妹。
也对,如果不是知道“煌记”盈利流归国库,自己只怕比钰儿还要伤心失望吧?连钰儿也查不到瑾儿把金钱归国有,那么,倒是消除了瑾儿收买民心的可能……
“这件事情,你不用再管了。”女皇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就交给母皇吧,钰儿放心。”
南宫钰心中一喜,面上露出几分安定:“是,儿臣都听母皇的。”
背过身去走出宫门,南宫钰勾起了唇角——既然已经上达天听,南宫瑾,你这下可逃不了了!
南宫瑾对这些风波当然不是一无所知,笑话,她可是一时不敢忘南宫钰这个大敌好吗?自打一开始定下这个计划,她就料想到之后会出现的情况。
皇帝比任何人都要多疑,这个道理,再没有人比她知道的更清楚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情等着自己解决……南宫瑾揉揉眉心,看着侍立在一旁的白砚,露出一抹温柔笑意:“不早了,砚儿不用侍候了,早些歇着吧。”
白砚迟疑了一下,鼓起勇气看着她摇了摇头:“白砚不走。殿下没有休息,白砚怎么能够自己先退下?”
轮廓鲜明的眉目溢满恳求。
“听话。”相处了近一个月,南宫瑾自然知道该怎么劝服他:“砚儿累了,我会心疼的。要是再累病了,谁来侍候我?砚儿想让别人站在我身边吗,嗯?”
白砚咬唇不说话,可身子没有移动半分。
南宫瑾眉头一挑,笑开了,决定逗逗这孩子:“那……砚儿陪我一起安寝,怎么样?”
方才还像只小白兔的白砚猛地抬头,目光里迸发出强烈欢喜,又自己觉得不对,飞快侧过脸颊,缩手缩脚、含羞带怯地点点头。
——这画风不对我怎么接!
等到躺在榻上,南宫瑾还有些啼笑皆非。她伸出手,把竭力缩着身子想让自己看起来纤细一些的白砚揽到怀里:“乖,别闹,睡吧。”
白砚身子僵硬着,等感觉到身边人再无动静,才颤抖着睁开眼,在她颈窝里蹭了蹭——真好,就算这宠爱是假的,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