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旻半眯的眼睛还带了些睡意,身上随意地披了件外衣,手里拿着才翻出来的丹药,向床塌那边走去。
华胥境不大,但好歹还是有个空闲的客房,苍旻便把南泱和轻欢安置在那里。
苍旻看着南泱那副模样无奈地打了个哈欠:“你别抱那么紧,小心勒死她,别把你身上全部的真气通通输给她,她承受不了那么多。别哭了,她死不了,我先前那是吓你的。喏,先几年偶然得了这个,吃了这个药命就保住了。”
南泱抬手擦了擦眼睛,接过苍旻递过来的药丸,小心喂怀里的轻欢吃下。她认得,这是世上仅存十颗的天山雪蟾丹,聚合了天下具有起死回生的几大珍奇药材:天山雪莲,千年灵人参,极地寒蟾心,火山口灵草,深海玉麒麟等。对于养护心脉,治疗内伤有很好的效果。
苍旻肯拿出这个药,足可见她有多看重南泱这个朋友。也正是因为她知道凭这个药可以保住轻欢,所以才任由轻欢做出那无异于自残的行为。
苍旻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若有所思地看着南泱怀里的轻欢,忽然道:“阿泱……你有没有觉得……她眉眼之间有些眼熟?……我说不上来,总觉得很多年前,哪里见过她。”
南泱的手轻轻抚摸轻欢的脸廓,眼眸低垂:“你记差了,你应该从未见过她。”
苍旻笑了笑,摇摇头:“也是,活得太久了,见过相似的人也不奇怪。”
“苍旻,你医术比我强,她现在情况如何?什么时候醒?”
“……我医术可没好到哪儿去,少看我。不过她胸口的伤是半月多前的了,已愈合一些,受损心脉得了丹药养护,过一阵就可以好透彻。现在就是有点发烧,醒了就好了。”苍旻慢慢道。
南泱一手搂着轻欢的肩,一手与轻欢十指相扣,源源不断地传递精纯的真气过去。她垂头在轻欢的发间,秀挺的鼻尖轻轻摩擦。
苍旻拢了拢外衣,目光落在安然昏睡的轻欢身上,缓缓道:“阿泱,好好珍惜她。”
“嗯。”南泱沉声应道。
“能有一个牵挂的人已经不易,相守更是不易。”苍旻的眼神似水,抓着衣襟的手紧得骨节突出。
苍旻又留下了一些丹药,便披着外衣离开了。
轻欢开始恢复意识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她只觉浑身都要散架一般,累得她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浑身都累,浑身都疼。
胸口的流玉不同于平时的温暖,有点冰凉。想是由于身体发烫,竟都烫过了性属阳的流玉。
左手好像被什么人抓着。那人冰凉的手指紧紧覆在自己手上,太紧了,还能感受到它的颤抖。
她迫切地想要看看握着她的那只手。
轻欢咽了咽口中的血腥味,脑中纷乱许久,全凭那执着的一念,艰难微微睁眼。
眼前的景象带了重影,过了许久,多个模糊的重影才缓缓聚焦,在她眼中清晰起来。
与她的左手十指相扣的那只手,手指修长细白,动作有点僵硬。宽大的袖口滑到了小臂,露出那人纤瘦的手腕。
手腕内侧有一片飞溅状的暗红色伤疤,宛如一朵肆意开放的莲花。片状的伤疤之上,还突兀地横过一道狰狞的长条形疤痕,有点扎眼。
轻欢呆呆看着那只手,感受身后环抱着她的温暖,不禁紧了紧左手的手指。
身后的人应该是一直没睡,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左手立马收紧,牢牢握住她。
许久,身后才传来一道细微沙哑的声音:“轻欢?”
“……嗯。”轻欢困难地哼一声。
南泱将怀里的人紧紧抱在怀里,将头埋入轻欢的肩窝,唇就贴在轻欢耳边,声音温柔得像在说缠绵的情话:“渴不渴?我给你倒水。”
轻欢眼角瞬间莫名酸痛,嗓子里闷声带了哽咽:“……嗯。”
水应当就在南泱手边,身后的人轻轻动了动,左手仍紧紧握着她,片刻后,就有水杯边沿压上她的嘴唇。
清凉的水缓缓滑入喉咙,嗓子里火烧难耐的感觉舒缓不少,脑子也清明了许多。
轻欢费力抬起右手,按住了南泱拿着水杯的手。
“……怎么了?”南泱轻轻问道。
“我……死了吗?”轻欢涩涩开口,眼泪顺着脸颊滑下。
南泱低下头,在轻欢侧脸轻轻一吻,自己敏感的耳朵红得不得了。她像对待天下最珍贵的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得落下一吻,又一吻。
笨拙,但细密的吻。
脖间的流玉忽然滚烫起来,轻欢忽觉玉里有一股精纯气息注入身体,让她瞬间有了活动的力气。
轻欢用力翻身,从南泱怀里侧过来,紧紧抱住南泱的腰,水杯里的水洒了一床也不在意,她摸上南泱的脸,什么也不说,只是使劲吻上南泱,极其亲密地与她唇齿相贴。
南泱安静极了,左手还与轻欢十指相扣,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脖颈。她的表情内敛而隐忍,却难掩情动的苗头。
不是第一次和她亲吻,却是第一次没有反抗,真正投入的亲吻。
南泱觉得轻欢的唇烫得灼人,却非常柔软,只属于女子特有的柔软和清甜。她以为自己会习惯性排斥,但出乎意料的,她很喜欢,喜欢这样亲密无间的接触。
轻欢吻得愈发投入,不满于单纯的触碰,她探出舌尖,小心地轻轻探索南泱的唇齿。两人紊乱温热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勾起人的绮念。
南泱脸红透了,有点羞涩地打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