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打了个激灵,直直地盯着“唐茂风”,直看心里越发毛。
许怀泽见她还撑着,索性走到她面前,蹲下。与她面对面。唐茂风的脸太逼真,突然放大地出现在小青面前。小青吓得差点翻白眼。
“你还在想着涂鸿运,是不是?”许怀泽有意捏着嗓子不暴露身份,声线变得怪异低沉,好像被掐着喉咙说话。他见小青怔住,知道自己说对了,也不急,慢悠悠地说:“你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这里……”许怀泽指着自己的舌骨,阴阳怪气地说:“断了。”
小青的目光望向许怀泽所指的地方,隔着皮肉,她哪里知道舌骨到底断了没断。只是目光所及之处,有个地方凹陷,再配合那张死人脸,便信以为真,耳边仿佛听到舌骨断裂的声音,吓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还有这里。”许怀泽在胸口来回划了两下,说:“你以为我是被掐死的吗?告诉你。掐死之前,我是被溺死的,知道我在哪溺死的吗?涂府的家里有个小温泉,桃叶经常泡澡的地方,我是在那被溺死的。溺死之后,他们还怕我不死,又把我的舌骨给掐断了。”许怀泽停下来,等着小青哭,就在她第一滴眼泪掉下来的时候,许怀泽又说:“你想嫁入涂家,在那温泉池里泡澡?那里可是有我的尸水哦!听说尸水很臭,哪怕是混在水里,不过百天也散不去。我们就是闻到了温泉里的尸水味,才知道那桃叶整天泡的温泉里死过人……”
“啊!”小青疯了,她捧着头,光着脚。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她在走廊里狂奔,大喊有鬼,停下来见苏倩倩和唐茂风冲着她笑,又捧着头大喊“不是我杀的”。
“苏倩倩”怕出了人命到时候连个画押的人都没有,招手示意不良人把小青打晕,将她带走。
许怀泽见这里又回归安宁,将解药点燃放在小青母亲的房里,并留下一封书信,上面有小青的所作所为以及动向。有意要让她去向冯捕头通风报信,好使他们方寸大乱。相信冯捕头会为了女儿顶罪,主动找苏旭安交待,这样又多个人证,对他们有利。
许怀泽离开前。下意识地往屋顶上看了看。只见上面皑皑白雪,连鸟雀的爪印都没有,这才放心,施展轻功离开。
许怀泽走后,画尘离才带着连翘回到赛牡丹那。
赛牡丹好奇,连翘将刚才事情经过大约说给她听。赛牡丹听完,合掌说道:“幸亏有尸水臭味提醒了许公子,否则,还真不知道唐茂风的死因。”
“赛娘,你也被我师兄唬住了。尸水是有特殊气味,但温泉是活水,早就被冲刷干净,不可能存留一百天的。这天宁镇有水的地方不多,在自已家里杀人也方便,我师兄是根据这个猜测的,跟尸水无关。”
赛牡丹傻愣在那里,连声叹道:“许公子看上去不似说谎之人,这一说谎,当真能唬住人。”
连翘捂着嘴偷偷笑,她得意地说:“我师兄看上去老实巴交,说话一板一眼,平时不打诳语,但真要骗人,绝对一骗一个准。”说完,又指着画尘离说:“论精明呢,我师兄可比不过他。涂家故意让我们在涂府和冶铁坊逛,外松内紧,自以为会让我们白走一趟!却没想到,这里有只老狐狸,千年老妖精呢,竟然在冶铁坊发现了奴隶之事。”
说到千年妖精的时候,赛牡丹害怕地看了看画尘离,见他笑容可掬,眉飞色舞,不但不恼,反而还很得意,心中暗暗放下心来。
“不良帅乃诸葛转世,凡人自不能比。”赛牡丹这话说得也没错。
连翘撇嘴,扭头问画尘离:“在涂府,有何发现么?”
“倒也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一些不该发现的事情。”画尘离说到这里,有意无意地瞥了赛牡丹一眼。
赛牡丹尴尬地低头,假装怕冷原地跺脚,仍觉得难堪,悄悄地退了两步,转身往回走。
连翘见赛牡丹要回去,也跟着在雪地里慢慢前行。画尘离扶她,她理所当然地让他照顾,借着他的力气,踩着赛牡丹的脚印,边走边说:“师兄回去发现我们不在,会不会怀疑我们来了?”
“今晚他要守着小青,不会回去。”
连翘点头,看着赛牡丹落寞的身影,叹道:“刚才你不该这样说,让赛姐姐伤心了。”
画尘离若有所思地看着赛牡丹的背景,忽然笑道:“小妹不是问我对涂府有什么收获吗?其实,我对涂府的密室有些兴趣。”
“哦?密室?”
“是的。涂家掌管冶铁坊,每年汉夷国的箭镞、盔甲、兵器等军需物品都是保密的,每每需要商议时,相关人员便到密室商议,防止消息走露。”画尘离面露向往之后,“赵都护倒是常去,只是我还未曾去瞧过。”
连翘对那密室才没有兴趣,她拍拍身上的雪花,无所谓地说:“密室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四面墙,一根房梁一个顶。最多没窗户,顶上开几个拳头大的孔通风用就行了,再高级些,弄几个秘道,能有什么稀罕的。”
涂家的密室代表着他们的财富、权力和地位,但在连翘眼里,那只是简单的一间房子而已,还不如素面上面的葱花讨人喜欢。
画尘离没有与她争辩,只是笑。
雪越下越大,回天宁镇的路越来越难走,最后画尘离还是施展轻功,将她们带回美若仙。安顿好她们之后,画尘离又赶回衙门,许怀泽已经把今晚的情况全都告诉了苏旭安,接连受到打击的苏旭安已形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