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眼,许怀泽并没有认出连翘,尽管她进屋后解下帽子脱了外衣,但她这身盛装金晃晃红彤彤,实在太贵气耀眼,特别是那红宝石抹额,娇俏地围在她饱满光洁的额头上,越发衬得她娇小玲珑,可爱至极。
许怀泽倒是第一眼认出了画尘离,他见连翘哭得厉害,便猜到连翘是找了画尘离帮忙才救出他来。
“小傻瓜,苏县令是好官,并未对我用刑,我没受伤,别哭了。”许怀泽拿着袖子给她擦眼泪,连翘也大大方方地往他身上蹭。画尘离刚伸出衣袖想拿手绢出来,见他们师兄妹已经解决了,便默默的将手拿出来,不动声色。
“许兄,好久不见。”画尘离与他打招呼。
许怀泽哄完连翘,这才抽空回应他:“多谢。”
冯捕头看见这感人一幕,心里直犯嘀咕。阿刺拿着都护府密令要求放人,他又不敢不放,放了又怕出事,这才跟着来。一进屋就看见自家县令一看就是被点了穴,放倒在床上,不知是福是祸,扫了两眼,觉得这屋子里最有身份的人应该是画尘离,冯捕头这才走了过去,抱拳问道:“请问这位兄弟该如何称呼?”
“你是冯捕头吧,久仰大名。”画尘离与他寒暄:“在下画尘离,冯捕头比我年长,就叫在下画弟吧。”
冯捕头扭捏了一下,觉得这画弟叫得不对,但他也想不到别的称呼,便爽朗的喊了他一声,然后又问:“我家县令他?……”
“令媛枉死之事对苏县令打击太大,我们怕苏县令心脉尽碎,这才点了睡穴。再过一个时辰,自然会醒来,冯捕头不必惊慌。”
其实,来的路上,阿刺也大概把情况告诉了他,冯捕头将信将疑,现在看到了又听到了,才敢相信。
“哎,苏小姐是个性子极好的大家闺秀,从未得罪谁,怎会被人杀害?”冯捕头抹着泪,摇头叹气。
画尘离见一屋子人都挤在这里浪费时间,想了想,问冯捕头:“上次在灌木丛中发现的烂脸男尸,可有请仵作来验尸?”
“没,仵作回乡探亲去了,一时之间回不来。”整个天宁镇就一个仵作,刚巧回老家去,冯捕头已经差人去叫,没有两三日是回不来的。
画尘离指着连翘和许怀泽说:“这二位是正是仵作,不如请他们帮忙。”
有都护府的秘令,冯捕头当然不敢违抗。他正准备请连翘和许怀泽前往殓尸房,连翘突然说道:“师兄,我们去拿马车吧。”
“好。”
“拿了马车,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
两师兄妹你一句我一句的,说得可带劲的,压根没管这屋子等着他们去验尸的人。
画尘离皱眉,他一直奇怪,连翘为何会比在鸡鸣村时温柔,现在他算是看明白了,连翘是有求于他,为了救许怀泽才装得这么温顺,其实她早就打定主意,只等许怀泽出来就过河拆桥。
阿不气不过,拦住他们:“连姑娘,你太过分了吧!过河拆桥的卑劣之事,你也做得出来?”
“我什么时候过河拆桥了?”
“你答应要替我们验尸的!”阿不跟她较真。
连翘嘟嘴:“是你们天天叫我验尸,我可从来没有答应。我只是口头上答应了画大哥,而且,我说我跟我师兄一起答应。只要我师兄不答应,我就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