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悬,一个士兵顾不得其他,直接冲进了西北军营大帐内,跪下说道:“报!探子探得庸城中邵方的大兵集结完毕,今天一早已经离开庸城!”
“什么?”刘建华大吃一惊,“这么快?”
一旁的谋士公孙止倒是毫不意外,说道:“将军不必惊慌,两日前放跑了两个探子,恐怕就是他们去通风报信的。”
“可是怎么会是邵方?”刘建华还是不明白,喃喃说道,“这老家伙不是龟缩在庸城十几年了么,怎么这时候出手了?难道说那几个探子并不是郭湛安或者是姜家的,而是邵方的?”
原来,之前刘建华手下虽然发现西北军营附近有探子,却只当做是因为姜言年被囚禁,所以郭湛安或者是姜家派人来打听情况的。邵方在庸城一呆就是十几年,就连当年李崇浩登基满十年的庆典都没有亲自前往,而是派了二儿子前去送礼,他的名号早就在众人心中除去,刘建华等人万万没有料到邵方会在这时候出手。
公孙止也心道不好,只是他既然受贵人所托,前来蛊惑刘建华,如今眼看着就要成功了,绝对不能在这种紧要关头露出怯意来。
“将军,邵方亲兵不过八千,哪里比得上您的属下?庸城距离大营,就算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也要一天半有余的时间。现在不是惊慌的时候,还请将军速速集结众位将士,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刘建华虽说也是出身于邵方的麾下,但他那时候就是一个新入伍的小兵,哪里和邵方有近距离接触过?邵方在军营的时候,军威严重,刘建华远远见过邵方几次,又是向往又是害怕。尤其是邵方三战三捷,特别是西南那次平叛,至今都是酒馆茶楼里说书人的压箱子戏,早就传得神乎其神了。
让刘建华和邵方为敌,本来就是难为他了,更不必说主动出击了。
公孙止把刘建华的表情全数看在眼里,知道他心生怯意,忙说道:“刘将军,邵方已经致仕十多年,早早远离沙场,就算当年再厉害,这一身在沙场上靠血浇筑的本事也该干了。而您镇守西北,多次面对塔鞑的袭击而始终未尝一败,正是冉冉上升之时。刘将军,您大可不必怕一个老头子。”
“是、是么?”听公孙止这么说,刘建华勉强稳住心神,他嘴皮子不住地动着,反复问着这两个字,似乎是在给自己打气。
“正是!”公孙止见刘建华有所动摇,一鼓作气,继续说道,“良禽择木而栖,将军既然已经选择了明主,就不能在这种时刻退缩。将军,胜败在此一举啊!”
这一句话犹如重重一棒,打在刘建华心上。
只见刘建华神色恢复如常,沉声道:“传令下去,怀恩子邵方举兵叛变,令西北将士速速集结,随我前去,一同捉拿叛军!”
公孙止拍掌道:“正应该如此!还不快速速传令,还有那些至今没有投靠明主的,多派些人手看着他们,免得他们浑水摸鱼!”
“公孙先生言之有理,传令官,速速传令!”
再说邵方一行,行军半道,邵老将军突然命全军原地整顿,又将手下几个将军召到自己的营帐里议事。
邵老将军指着桌子上摊着的行军图,说道:“继续前进不是办法,西北军营的人比我们要多得多,正面突击无异于以卵击石。我们行军的动作这么大,刘建华一定已经得到消息,现在想必是在集结兵力了。”
邵老将军右手边的一位将士说道:“将军不必那么小心,西北军营人数虽然比我们要多得多,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成了刘建华手底下的走狗。依我看,如果我们正面和刘建华碰上,说不定还没打起来,军营里自己就先乱了。”
邵老将军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只是,我一直想不通一件事,这刘建华没有策动成功所有的将士,为何这么有底气?军营里那么多人,稍有不慎就会走漏风声。你也看到了,这次我们能够知道刘建华意图叛变,就是从几个西北将士那里得到的消息。难不成他就不怕有人告密么?”
左手边的一位将士有自己的看法:“西北边境漫长,刘建华就算想拉拢所有人,也是极为困难之举。只不过,他既然想先躲进大山,那就不必管四散在各处边境捎点的军队,只需要把西北大营里的人全数说服,或者以暴力相威胁,那就足够了。”
右手边的将士还是想不通:“可是,西北大营常年驻扎的将士有四万人之多,他怎么能把这些人都说服了?就算用暴力威胁,那么多人,他打算怎么处置?”
邵老将军皱着眉头看着桌子上的行军图,最后拍板道:“他到底是靠什么法子制服这四万大军的,等抓了他再问也不迟!这样,点五百精兵,随我一同绕到军营后面,打他一个措不及防!其他人就留在这,等着刘建华率兵前来。这里距离邙山不远,我们人数不占优势,如果起正面冲突吃亏的是我们。你们就依托地势,边打边退,尽量拖住刘建华大军。刘建华这次犯的是死罪,一定会举全军之力来消灭我们,到时候西北军营反而没多少人看守,我带人绕过去,正好能攻他一个不备!”
军帐里其余的三个将士互看了一眼,一直一言不发的那个开口道:“将军,让我随你前去!左右两个参将经验丰富,必定不会辜负将军重托,相比之下,我在这里也是多余。沈某年轻时候一时误入歧途,和别人学了点刀尖上讨生活的本事,虽然后来幸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