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内,司徒影不厌其烦地一遍遍擦拭苏若雪额上不停渗出的冷汗,心中焦急万分却苦无办法。正当他一筹莫展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你这样不行的,必须要让皇后清醒过来,否则……”
伴随有意拉长的尾音,进来的是司徒影前一刻刚想一掌毙命的人。司徒影盯着擅自闯入还一脸倨傲的李乐瑶,心中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信她。
一个冷血冷情,血雨腥风,杀人如麻的男人,哪里懂得女子生产的事情。他只知道在他重伤时,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持清醒。只有感觉到痛才表示他还活着,而一旦睡去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最好没有骗我。”
李乐瑶毫不退缩地直视司徒影审视的目光。半晌,她的额上、鼻尖就渗出一层薄汗,就在她快撑不下去想放弃时,司徒影终于收回凌厉的视线,一手继续为苏若雪擦汗,一手则插/进苏若雪身下,掌心抵在她后心处将温和的内力由缓至急,由少到多,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
“嗯……”
伴着几不可闻轻得不能再轻的呻吟,苏若雪终于醒转过来。只是,司徒影的心非但没有放下,反而提得更高……
因为他知道,由于药物的关系本是治病救人的内力对苏若雪来说却是酷刑折磨,所以苏若雪是被生生痛醒的!
而那个施刑的人却是自己!这叫他情何以堪……
另一边,早已抵达太医院的崔和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隐蔽背风的角落里吹着口哨,当子时的更声响起,崔和这才拍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不紧不慢地向里走去。
所以,等他们赶到时,苏若雪已经反复痛昏了三次。
当赵御医踏进门的那一刻,一生杀人无数、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司徒影眼中波光粼粼,语带哀求,“赵御医,求你救救宫主!救救她……”
赵御医虽已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没有料到情况会来的这么凶、这么急,甚至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急忙放下药箱奔到床前,定下心神仔细把起脉来。
时间在等待中慢慢流逝,司徒影的心随着赵御医越皱越紧的眉宇一点点沉了下去。终是忍不住打破这虚伪的宁静,“还要继续输送内力,让宫主再醒过来吗?”
“谁告诉你的?”
尽管赵御医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淡淡的一问,司徒影的心还是“咯噔!”一下,伸手一指,“她。”
赵御医眉锋忍不住一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皇后可是皇上的心头肉,放在心尖上的人,她要是出个什么差子,不管你哥哥有天大的功劳,就是把命都搭进去也未必保得了你!
赵御医不愧是皇宫中资历颇深的老御医,不仅医术了得,就是为人处事也懂得圆润通达、藏锋显拙。心念电转,略一沉吟道:“有我在这儿,不会让皇后有事的。现在可以先让她睡会儿,休息一下保存体力。我再施针缓解下她的疼痛,剩下的就只能等稳婆来了才能开始。”
司徒影稍稍放下心,道:“既然如此,那我去迎迎蝶语。这里……就有劳赵御医了。”
见赵御医微微颔首,司徒影头也不回的转瞬消失。他必须尽快将稳婆带过来,这也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了。
司徒影前脚刚走,终于得以再次踏入寝宫的崔和赶紧趁此机会旁敲侧击,“赵御医,皇后是要早产吗?”
“嗯……皇后自有身孕以来便连受重创,胎心一直不稳,所以早产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赵御医回答的严丝合缝,不留一丝马脚。
崔和并不气馁,再接再厉,“可现在就……胎儿不会有问题吧?”
“对啊,这才几个月啊?”一直未出声的李乐瑶也似突然醒悟般疑惑地道。
一直小心谨慎回答的赵御医被二人你来我往,咄咄相逼,迫得几乎窒息。正当他绞尽脑汁思考怎么回答时,司徒影的突然闯入帮他解了围。
“赵御医,人我都给你带过来了。”
只见他一手扯着蝶语,一手拎着稳婆,脚不沾地风一样地刮了进来。
蝶语找的这个稳婆也是颇见过些事面,很快便镇静下来进入了状况。
进屋半天才喘过气来的蝶语奔到床前,一边为苏若雪擦汗一边焦急地询问稳婆。在她第四次问起,终于确定情况的稳婆刚要开口回答时——
“本宫无碍,只是有点乏,睡一下而已。稳婆,你说是吗。”
虚弱却充满威严,不容置疑的气势令稳婆一震,忙低头应道:“是、是,皇后所言极是。”
“嗯,那就麻烦崔总管跑一趟如实回了吧,也免得皇上担心。”苏若雪咽下喉中的呻吟,敛去所有痛苦的表情,连眼神都是淡淡的。
如此明显的赶人,崔和哪能不知,又哪敢不从,虽不甘心也只能恭敬的领命告退。
“小姐……”
苏若雪冷下脸打断她,“蝶语!”
一阵突如其来的急痛令苏若雪藏在被中的十指狠狠戳破掌心,嵌入其中。
不行,现在还不能昏过去,再坚持一下就好……
借助掌心尖锐的刺痛,苏若雪勉强说道:“蝶语,你亲自送乐瑶回府休息。”又转过头扯出一丝浅笑,“乐瑶今天辛苦你了,等哪天我好点了再请你来宫里坐坐。”
李乐瑶却根本不领情,只轻哼一声,“既然皇后嫌我碍眼,我出去便是。”
苏若雪被腹中疼痛折磨得几欲昏厥,无心与她争辩,只示意蝶语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