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夏日,阳光炙烤着大地,树儿懒洋洋地随风飘荡,就连花花草草们也昏昏欲睡地摇头晃脑,唯独昏睡了一天的苏若雪呵欠连天地爬了起来。
她是被饿醒的。
一整夜的剧烈运动,再加上一白天的滴水未进,就是死人恐怕也会饿得从棺材里爬出来。
忍着眩晕撑坐起来,随手披上件轻薄的纱衣。
唔……
腰像是要断了似的,整个身体都像被重物碾压过一般,七零八落的,酸痛的厉害。苏若雪不由苦笑,看来还是太勉强了。
“蝶……咳咳……”
本想唤蝶语送些吃的进来,谁料只说了一个字,那已干得冒烟的嗓子就适时的打断她。
待她咳的天翻地覆眼冒金星时,忽然一杯水递到她的嘴边。她立马张开嘴,毫无形象地大口大口喝了起来,直到杯中见底,才意犹未尽地放下水杯。
“早,蝶语。”
“都下午了,还早呢!”看着苏若雪苍白疲惫的面容,蝶语就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回道。
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这才刚出月子就如此折腾,还……一整晚!明明身体已经……
见小丫头居然红了眼,抽抽搭搭地掉起泪珠,苏若雪真想找块豆腐撞死。堂堂一国之母,一宫之主,丞相之女,竟然总让个小丫头为自己担惊受怕,她真是太失败了。但更多的却是感动。
“好了好了,不哭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苏若雪搂过她,执起手帕轻拭她脸上的泪痕。
“小姐,你不能再这样由着皇上了。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太子保重身体啊!”蝶语固执地看着她,等着她的答复。
“好……我有分寸的。”苏若雪轻轻承诺,笑着安慰道。
那笑容有着初为人母的喜悦、宽容、骄傲,像璀璨的明珠,像银河中的繁星,明亮耀眼,夺人心魄。
“咕噜咕噜……”一阵不雅的声音打断了这份美好。
苏若雪不好意思地指着肚子讪笑,“那个,它饿了……”
蝶语撇撇嘴,大大地叹了口气,认命地道:“放心吧,饭早都准备好了,热热就行了,我这就端过来。”
见蝶语出了门,苏若雪一下软倒在床上,右手攥成拳顶在腹部用力地揉着。
好痛。
像有把刀在里面一下一下地绞动,钻心的刺痛一直漫延至全身。不一会儿额前、鼻尖就已布满了汗水。左手不自觉地抓紧床单,白皙的手背上泛起根根青筋。
这就是代价吗?
那还真是太便宜她了,苏若雪嘴角浮现一抹即欣慰又苦涩的笑容。
如果只是痛的话,她可以忍受,并且甘之如饴!
不一会儿,隐约有脚步声传来,苏若雪立刻敛去所有痛苦的神色,迅速扯过薄被盖在身上,将一切掩盖在下面。
再抬头时,却不由愣住,“亦然……怎么是你?”
萧亦然微微一笑,双手端着托盘走到床前,好笑地看着睁着迷蒙的星眸、红唇微启的苏若雪,“怎么?不想见到我啊。”
见萧亦然狡黠的调笑,苏若雪立刻反应过来,换上清澈似水的目光瞪他一眼,“嗯,不想。”
萧亦然晃了晃手中的托盘,促狭道:“这些也不想吗?”
沉默,沉默。她这样是谁害的?啥叫过河拆河,啥叫恩将仇报,她算是明白个透彻了。
萧亦然见她气鼓鼓地鼓着腮膀子,暗中憋笑到几乎内伤。正想递过托盘时,谁料她竟突然起身来夺——
“呃——!唔……”
随着一声痛苦的惨叫,那瘦弱到不盈一握的身体不等够到托盘,在半空中就瘫回床上,埋头趴下只余硬生生压下的半声闷哼。
“雪儿!”
萧亦然这下吓得不轻,托盘往床上随意一放,伸手搂过苏若雪,心疼地擦去她额上急涌而出的大颗大颗的冷汗,“雪儿哪里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叫御医,御医!”
苏若雪强忍过一阵绞痛,抬头制止他,看着他同样褪尽血色的脸庞,虚弱一笑,“不用麻烦御医了,我已经好多了。刚刚大概起得太猛,不小心抻到了腹部……”感觉搂着她的人身体瞬间一僵后微微颤抖,苏若雪的心也跟着酸涩,盯着他的眼,安慰道:“真的已经好多了。嗯……只有一点疼,就一点点。”
“嗯。”萧亦然顺着她的意应道。
微微一笑,温柔的目光里是满满的宠溺、疼惜。不去看她虚弱得毫无血色的面容,装作不在意地拽过托盘。拿起粥碗舀了一勺,放到嘴边试了下温度,又轻轻吹了吹才递到苏若雪嘴边。
苏若雪吃下一口,香甜滑嫩的粥进入腹中,立时感觉舒服不少。伸手接过粥碗,“我自己来吧。你忙了一天,上来歇会儿吧。”
“好。”
萧亦然口里应着,脱下鞋子倚靠在床上,伸手将苏若雪揽在怀中。一手熟练地在她腹部按摩,一手用上内力轻重有度地在她腰侧按压。
“嗯……”
在萧亦然颇有技巧的按摩下,苏若雪不由舒服地呻吟出声。不仅腹部的疼痛得到缓解,就连腰部僵硬酸疼的肌肉也得到松弛。
“好受点了吗?”
“嗯。”
萧亦然这套按摩的手法,怕是连御医都要自叹不如,简直可以出师了。苏若雪暗笑,忽转念一想,能让他屈尊降贵服侍的,恐怕普天之下除了先皇和太后,也只有她了。
苏若雪即感动又心疼,“可以了,已经不疼了。你快歇歇吧……”
萧亦然低头轻轻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