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严回到玄清山,管霄霜添油加醋地哭诉。

听完霄霜瞪着眼睛一声断喝:“孽障!你身为长辈,该对你侄儿体恤,爱护,宽容,明知他有宿疾,反还故意害他吃苦受罪?且你即便头再也长不出来,也只怪你平素练功不勤奋刻苦,总想着偷懒懈怠,才会连你侄儿都办不明白。有什么脸哭?滚去听涧石上跪着!”

霄霜的疾言厉色着实把华严吓坏了。白莲花则深感教子不严,势必要跟明亮一起受罚。

依觉明府自上古传下来的规矩,不敬师长当罚三十杖。受罚的时候不能使用护体真气,雁珲唯恐把爷俩打出个好歹,好一通求情。

明亮也抱住白莲花的腿,跪求他道:“爹爹伤还未好,受不住这个杖刑。爹爹什么都教过孩儿,是孩儿自己顽劣,不听您的管教。错在孩儿自己,与您无干啊!”

白莲花不松口,叫雁珲决不许手下留情,且由他当先受刑。

背上受完三十杖,下了刑凳,白莲花已有些站不住了。雁珲早命人备了软轿,打算先送白莲花回房。白莲花弃而不用,势必要监督到底。

明亮捂着肩膀,咬住牙一声不吭。打了十几杖,雁珲见他脸色实在不好,再度管白莲花求道:“爷,不能再打了,再打小殿下的肩膀就废了!”

白莲花仍不松口。肩膀废了总好过人废了。

又打几杖,明亮忽然惨叫一声滚下刑凳,厥了。白莲花这才作罢,把明亮抱回他房里,安顿之后由他亲自照料。

自然,打在儿身,痛在爹心。罚明亮不是白莲花的目的。白莲花要的是明亮能牢记教训,明白姑侄之礼犹如鸿沟,永远都不可逾越。

而要让明亮辨清他祸乱修罗天的缘由,罚完他,白莲花还得暗中做点什么。

父子俩一起卧床休养。

一连数日明亮都昏昏沉沉的,药须一口一口灌他。白莲花悉心照料,他的宿疾没有恶化,只是常梦魇,清醒时从不曾说过的话,全都化作呓语冒了出来。

白莲花一直都明白,明亮虽然表现的不明显,实则对他有深深的怨念。

不论道理多大,也不论有多少无可奈何的客观理由,都抵不过幼小的孩子渴望父亲爱护和陪伴的心情。何况因为缺失了这些东西,明亮受了很多苦。白莲花太过急于弥补,以至浑然忘记了,教养孩子须严慈有加,张弛有度,而非一味柔软相待。

白莲花很无奈的认清了事实——身为人父他还是个生手,任重道远呐。

但愿补救还来得及。

这日一大早白莲花便把雁珲唤来,吩咐他道:“殿下的药前夜便该用完了,她也不派耳目们回来取,只怕是有什么变化。你照顾好小殿下,我去琉璃海看看。”

雁珲忙要调遣几个侍卫随同,白莲花不许,自顾赶往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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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厉心知,白莲花既然刻意让明亮跟华严相处,必有他的道理,她想不通过程,挂念的只是结果。奈何早前她为制服南无而失去鲛丹,过不了海,消息闭塞。

说实话,严厉是存了个怪心思。本当明亮撞见她和南无笑谈对饮,回去说给白莲花听,白莲花多少会有点反应,孰料他压根就不为所动。

严厉怅然若失,索性先顾好南无之事。

南无为了证明他的办法可信,把造就他一身本事的古卷交给严厉翻阅。

古卷足有一尺厚。严厉非但从上找到聚魂术、渡魂术、定魂术等等,还有许多她闻所未闻、稀奇古怪的东西,以及南无所说的办法。

那是一个只需一次便可受孕之法,却极度贪婪自私,于她使来代价颇大。她相信了,却绝不打算使用,也不打算告诉白莲花。

南无修为受制,严厉不再将他视为威胁,在山中的日子轻松随意多了。

南无一言一行都规矩守礼,像个克己守礼的圣人,却总趁严厉夜里睡觉时,幻出十几丈长的真身,一圈一圈盘绕住她的屋子。她虽察觉也懒得理会。

可是直到那包药剩下最后一顿,南无的天劫仍是没有异兆显现。

严厉不禁起了疑心,“你确定那个天劫即将降临?”

南无颦着眉看她良久,笑了,“的确是我想找个借口,让你待在我身边。”

严厉正一边熬药,一边仔细翻看那本古卷。本着充分了解对手的原则,和对稀奇功法的嗜好,她霸占了这件神奇之物,只参详,不演练。

闻听南无之言,严厉隔着药罐,一把揪住对面妖孽的领子,本想把他丢下琉璃海,让他再变一回琉璃人,孰料他飞快伸手,拿住她的脉腕。

脉腕至关要紧。严厉回天无力,随即就软倒了。南无一手把她揽到怀里,一手接住古卷,翻后几页给她看。

那页写得术法很神奇,修炼能使人经脉倒置,穴位挪位。

看完这门功夫严厉才知,这厮压根就是假装被她制服。甚至在他还是凌柯的时候,鄞山之战看似他落败,不得不受人摆布,想来竟是他自己放任如此?

严厉的震动无以言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些天来南无的乖顺守礼让她放松了警惕,他想出其不意制服她,有无数次机会,现下忽然出手,显是再也按捺不住了。

南无收起古卷,抱着严厉起身,大步往不远处的屋子走去。

严厉顿时被肆意散的臆想击败,脸都有些白了。低头见她眼神中透着惊慌,甚至是恐惧,表情却是强装镇定的样子,南无停下脚步,良久注视着不远处的屋子,仿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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