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柯从白莲花那一摞字纸里读过蛇族历史,对无照此女的生平知之甚详。

当年诸界攻天时,老蛇君定光被凤后以玄天扇扇成重伤,跌进娑婆天。

大魔神落了难,弱成一条小虫,被一凡女所救。凡女面善心慈,貌美温柔。定光动了凡心,违逆天道跟凡女结合,且育有一女名唤无照。

后来凡女被定光之子碧渊谋害,无照侥幸捡回一条命,却落下个无药可治的病。此病春季里必犯,犯病时心肝五脏挪位,痛苦不堪忍受,唯有吸食男人的阳精才能缓解。

心爱的女人被亲儿子杀了,端良贤淑的爱女也成了淫丨娃荡丨妇,定光怒极要将碧渊赶出蛇族,尊位传给无照。碧渊痛哭哀求,定光就又心软了。

后来碧渊示弱蛰伏多年,某日却趁定光行功不慎,将其杀死篡位。无照九死一生逃出蛇族,她为给父母报仇,苦修数千年,尔后纠结海外蛇神作乱,奈何被老龙君横插一手,坏了大事。

无照事败被碧渊追杀,逃至溟河黑水时,恰遇严厉在水畔闲玩。严厉彼时刚被敕为一品神君,十分骄狂气盛,以貌丑心黑为由把碧渊打成重伤,还夺了他的兵刃,信手丢给无照。

碧渊被严厉打伤根本,养了千余年才好。无照则从此销声匿迹。

以上世人皆知。世人不知的是,无照那时伤得也挺重,就近在溟河黑水下的水府中休养,行功不慎,走火入魔,一命呜呼,魂归冥府。

任你生前本事再大,归了冥府就都是软包子,先过一过十八层地狱,再被灌下一碗汤,然后丢入轮回,忘却前尘从头开始。

人虽死了,无照的报仇之心却始终不死,她买通专管十八层地狱的黑判,不但逃过地狱之苦,还带着记忆进入轮回隧道。

重塑肉身之后无照又是一通苦修,却因她是半神之体,怎么苦修也无法更上层楼。

数百年前无照得一天赐良机,她在摩挲罗海瞎转悠的时候,恰逢大凶之人出世。等各路人马赶到,她已迅速把人带走,将其收在膝下为徒。

为将徒儿教成不世之人,替师父报仇雪恨,无照以她多少年前从老狐王那里窃得的镇魂术潜入龙族,镇了老龙后之魂,窃了老龙君的皇族功法。

此处有个隐情。

无照犯病的时候淫丨邪甚于普通蛇神,春季里,她简直恨不得时刻都跟男人保持交合状态。眼见爱徒一天天长大,她一个把持不住,就把他绑在一片桃林里强上了。破了禁忌,此后一发不可收拾。

大凶之人也端的能忍。被无照玩弄了几百年,终于他修成旷世功法,逮着个机会把无照虐杀在那片桃林中。一把火烧光一切,掉头他就跟蛇君碧渊成了好哥们。

幸好无照的先天本性神佑起了作用,她才侥幸未死。

白莲花只说到这里,无照后来如何却未提及。

一仇未报,又添一仇,也真够无照消受的。摩柯没成想,让她唏嘘咋舌的无照居然就是她的婆婆。甚至她往深处去想,依无照之牵连甚广,会拜在妖帝座下做事,颇合情理。

只是,倘若这八年是无照在伪装她,那么无照又是如何撇清自己与霄霜师徒亲近的嫌疑,获得妖帝信任呢?而事到如今,妖帝定不会轻饶无照的欺瞒。无照不躲倒送上前来,岂非自己找死?

摩柯又惊又疑,又喜又怨。无照冒险前来,未必就说明,白莲花已经发现了欲奴之假,多半是无照见事情漏了,来向妖帝请罪的。随即这一猜测就被妖帝肯定了。

“无照办事不利,当诛。奉上这件宝衣是为让我顾念旧情,饶她不死。”

“……旧情?原来你曾跟她有一腿。”

妖帝睨着摩柯道:“你难道这是吃醋了么?”

摩柯瞪着眼无言以对。

“我跟她父君曾经是好友。”妖帝居然叹了口气,现出怅然之态,“当年她父君动了凡心,不听我百般苦劝,情愿违逆天道受雷劫之苦,也要跟凡女结合。我一怒跟他绝了交,也没拦住他。后来他果然横死,还是死在亲儿子手里。”

摩柯心思一动,不屑道:“你都跟他绝交了,哪里还有旧情。”

“非也。”妖帝仿佛自嘲一样笑了笑,“当年我百思不解,缘何堂堂一大魔神,竟会被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降住,对她掏心挖肺,牵肠挂肚,义无反顾,甚至贪生怕死。如今遇见了你,我这才有些明白。”

摩柯觉得这话若是接了恐怕没完没了,遂不言语。

妖帝揽住她肩膀道:“无照是我的晚辈。这件淑华衣是她父君当年为她母亲缝制,是她母亲唯一的遗物。依你看,我该不该饶了她?”

摩柯没想到问题会落在自己身上,心念电转道:“你是妖界至尊,干嘛要问我的意思?”

“你跟我平起平坐,荣辱与共,以前也都会帮我拿主意。但有前提。”

妖帝把他的三不准重申一遍。摩柯在心里呸了一声,揉着眉心无奈道:“你如此小肚鸡肠,可见待我爱重。只是,我好像隐约记得点人事,脑子里却像一团糊涂浆,也分不出个轻重好赖,阿珂你自己决断便是。”

“唔。那你再睡一会儿,我时刻守着你。”

“你不是还要处置那个无照么?”

“不急。依她修为,应该能坚持到你睡着。”

摩柯暗自一惊,直觉就没敢废话,顶着妖帝的目光钻进被窝,闭眼。被残月三邪伤到,比纵欲和失血损耗元气重很多,她虽吃下蛇神口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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