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不是嫁了咱们省的段总督吗,让你家姑奶奶递个话,想那警察厅长不敢不放人的……他大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我们家晚晴可怎么活?”

“哼!”俞程礼的脸色很差,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情管徐成,指着马氏的丫头说,“去,让你们姑奶奶带凤业少爷出来见我。”

丫头去后院传了话,悻悻的回来,怯生生道:“姑爷,姑奶奶身体不好,起不来床了。”

俞程礼知道晴姨太太惯会做戏拿捏他,便阴沉着脸去后院。

不料徐晚晴确实病了,躺在西洋双人床上,脸色白得吓人。闫凤业小小的人趴在她床头,蔫蔫的没有精神,看着特别委屈。

俞程礼心酸莫名,怒气全散,更觉得是自己对不起他们母子俩。

闫凤业见到他,从席梦思床上一下蹦起来,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地道:“爸爸,你是不是不要我跟妈妈了?”

俞程礼一把搂着这个小东西,心都软了。

这才是他的全部啊。

这时候不用徐晚晴开口,他都会为这母子俩考虑周全的。

他对徐晚晴道:“事情闹到族里,我也不好不把印章交出去。好在凤笙从小到大都很孝顺,轻易不会违背我。你放心,该给凤业的,我都会想办法给他弄到手。别自己跟自己生闷气,熬坏身体,谁来照顾我们儿子?”

徐晚晴道:“我自然事事听从老爷的。可是老爷,我真怕,我大哥他……”

这个女人这么全心全意依赖自己,信任自己,俞程礼又满足,又觉得雄心万丈。

打包票道:“我让凤笙去跟段家说。”

徐晚晴道:“姑奶奶会不会不肯帮这个忙?大哥错手把闫家的东西拿出去送人,也确实伤了姑奶奶的脸面,只怕姑奶奶心里会落埋怨。”

俞程礼正色道:“这事到底怎么回事?”

他这么严肃,徐晚晴便道:“是凤业看得喜欢,随手拿着玩,不小心掉在我家里,让大嫂捡了。你也知道,我娘家大嫂大哥过惯苦日子了,一辈子见过几样好东西?以为是我随手买给凤业玩的大路货,正好他们急着托人办事,见礼盒里一块玉有点开裂,就先拿去凑数了,想着过后再另买一块给凤业玩。不想闹出这么大的误会。”

俞程礼沉吟着道:“既然是无心之失,就不算什么大事了。”

拍拍徐晚晴,让她放心。

待他接了徐晚晴母子回到家,便立刻叫凤笙去书房,如此这般地解释了一通。

凤笙道:“爹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俞程礼道:“段家那边你也跟他们打声招呼,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

凤笙顺从地点点头。

俞程礼就提起办厂的事:“只是做小规模的纺织厂,恐怕没办法跟洋人竞争。我想过了,老齐说的不错,只有资金充足了,才能跟洋工厂有一争之力。这些年,我们商号的利益被一再挤压,其实也有这部分的原因在里头。洋人动辄投入百万甚至上千万办工厂,不就是仗着财大气粗,钱多一分压死人。”

凤笙料到他会有一番冠冕堂皇的说辞,早有应对之策,便道:“爹考虑的也有道理。只是日昌号跟兴业行,这几年的收益并不好,二叔跟几位掌柜担心,一次抽空这么多资金,一旦遇上市场动乱,不说新工厂,日昌号跟兴业行就得先垮。”

俞程礼张嘴要反驳,凤笙微微低着头,故意视而不见,道:“今天早上,我已经寄了封信给大哥,托他以爹的名义,跟德国银行签一笔借款。只是一次能借多少德国马克,现在还说不准。”

以他的名义跟德国人借钱?这怎么行?不是与虎谋皮么?别人不知道,他自己却知道,这笔钱是“注定”还不上的。何况洋人可不是吃素的,他敢借一块,就别想少还一个铜子的利钱。

不对,是德国马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的,慢慢看,多多留言,我会多多更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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