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萧老爷子的鼎力相助,再加上钱塘许家的助力,白素锦和白语元总算是能松了口气。
不过,这些还都只是被动的防范,之前商讨时白语元就打算从黔西酒坊入手,暗中扶持一方用来牵制盛兴隆和天成。不过两人在黔西酒业的关系并不畅通,所以这个想法还只是个念头,尚未找到门路,没想到的是萧老爷子这趟来送了个大惊喜。
原来,萧老爷子这次亲自来临西,除了上述的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理由是给一位老朋友走后门。
而他这位老朋友不是别人,正是黔西十八酒坊之一、聚福兴的姚衡姚老东家!
聚福兴在黔西十八酒坊中规模仅次于盛兴隆,同样酿造双花老窖,多年来一直无法超越盛兴隆,就是因为酿酒原料双花糯一直不如盛兴隆充足。
十八酒坊之间的争斗从未停止过,但却从未像这次一样如此激烈,十八家从各自为战发展成如今的三股势力打价格战,一方面不断降低各种成品酒的价钱,另一方面不断高价垄断购买酒曲、酿酒谷物,甚至是酿酒所使用的瓦缸等器物。
争斗至今已经持续了近一年,这才年初,盛兴隆和天成又将主意打到了双花老窖的头上,意图将他们所酿的双花老窖申选为独家特制贡酒,并抢先一步对临西特产的双花糯下了手。
能如此迅速地和临西种植双花糯的地主大户和农户们签下契约,盛兴隆和天成在临西府一定有强大的靠山,姚老东家无奈之下只好麻烦远在山陕之地的老朋友萧员外帮忙牵线,搭上临西的白家。
什么叫刚想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这条线简直就是一场及时雨,将白素锦和白语元心里的忧虑冲掉了大半。
然而,尽管如此,白语元身上的压力也不小,为了支持聚福兴,白家的庄子大部分都要转种双花糯,而且最后只是以略高于往年的价钱卖给聚福兴,这不仅让他背负着不小的经济压力,二来之前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口口声声规劝控制种植双花糯,没多久他就种了半数,在别人眼里,无疑是说一套做一套!
好在白语元是个意志坚定的人,脸皮也够厚,就这么一边没赚什么钱,一边自己打脸,咬着牙买了大量的双花糯稻种。
白素锦也不好把二哥扔出去一个人打脸,索性自己也跟着种了半数田地的双花糯。
地到用时方恨少啊!
白素锦将府里和庄子上现有的田地勾勾画画,画画勾勾,一半种了双花糯,还要种棉花,还要种一点苎麻,就这么分吧分吧,没了!
哦,还得留出来十几二十亩种粳稻,留着自家吃食。
这就意味着丰泰粮行的谷物全都要依靠外购了。
白素锦一着急就有啃笔的毛病,一边咬着笔杆头,一边瞪着乌溜溜的凤眼打量着坐在对面的大将军,盯得周慕寒直竖汗毛,最后忍不住先开口问道:“怎么了?”
白素锦沉吟片刻,厚着脸皮说道:“我要买地,但是没银子,想先赊账。”
周慕寒惊讶,“你没银子?”
苍天啊,就在脚底下的地下库房里,专门有一间房摆满了木架,半数木架上摆放着银锭子和金锭子,饶是皇亲贵胄出身的周慕寒第一次见到也不禁有些眼晕。现在这些金锭子银锭子的主人居然在和自己哭穷,说没银子?!
睁着眼睛说瞎话,说的就是她吧......
白素锦清楚地从周慕寒的表情中读出他的想法,不屈不挠地解释道:“茶行和马场利润虽大,但茶行每次收货都是现银支付,需要准备大量的货款,而马场才刚刚起步,正是需要花银子的时候,购买种马、配种、日常管理等等,都需要花很多银子,所以,库里的银子是不能用在别的地方的。”
呃,好吧。
周慕寒挑了挑眉,颇为豪爽地说道:“你看上了哪块荒地就尽管让人去开田,我同衙门里的人交代一声,到了秋上算你少一成税便是。”
嗬,还真是大方!
不过......
白素锦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笑眯眯道:“开荒地劳工费时,初年的收成通常也不尽如人意,而开垦出来的老田也很难成片大量买过来,所以......”白素锦笑得有些牵强,硬着头皮继续道:“所以,我思量想去,觉得还是将士们开辟出来的那些屯田最合适!”
周慕寒:......
“你要买军中的屯田?!”周慕寒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白素锦咬牙点了点头,“不行吗?”
周慕寒同咬牙忍住了摇头的冲动,自成亲以来,媳妇为了帮扶自己恨不得砸锅卖铁倾家荡产,几乎就没开口和自己要过什么,如今第一次张嘴,怎么就能这么直接的拒绝她呢?
可屯田是军中财产,虽然半数田地比较贫瘠,但大部分的军粮均来自屯田产出,岂能说卖就卖?更重要的是,屯田多在驻军附近,稍不注意就会泄露驻防消息,断不可轻忽。
既然打了屯田的主意,白素锦自然也将涉及到的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只不过是没有在一开始就说透,她想看的就是周慕寒此时两难的模样。
“屯田涉及军中厉害颇多,你这个想法,我恐怕不能答应。”沉吟再三,周慕寒依然还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