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在门外端茶入室,正好听见林先生的话。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对几百盏河灯感了兴趣,便随口一问:“是刚刚河边的河灯吗?好大一片啊!估计是昨晚放河灯的人太多了,全漂到这里囤积起来了。”
三人朝画儿看过去,看来她还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啊!陆维桢刚还一脸坦然淡定,但是此时在画儿面前,眼神却变得慌乱起来。忙岔开话题:“画儿,这茶泡好了?”
“还没有呢?林先生这里的茶可是难得的好茶,若是随便给泡了,可不是暴殄天物?”说着便取茶具,在茶托个架着小炉,开始烧水。取茶冲泡,把第一遍的茶给倒掉了,然后再冲泡。茶香慢慢溢出来,林老先生看着画儿泡茶那动作,还真是个行家,这十来岁的小姑娘居然懂茶艺。
原谅林小千有个酷爱茶道的赌王干爹,有事儿没事儿给她讲茶道,请她品茶,久而久之看都看会了。这成了楚画儿,这一技艺居然还能唬唬人。
画儿熟练的冲泡,启壶,入杯。动作娴熟流畅一气呵成,这不禁让陆玉笙也惊呆了。他只知道她厨艺不错,会酿酒,不曾想这茶艺也懂。这张氏有这么个女儿继承她的风彩,泉下有知必能冥目。
屋里愉快的饮茶聊天,屋外不知何时飘飘散散的开始下起了雪。林老先生与楚画儿和恒儿也相谈甚欢,林老先生也基本答应了收恒儿做学生。画儿是满满的喜悦和感激。
当夜幕降临之时,他们起身告别,方才知那雪已铺了一地。虽只薄薄一层,却也不容易辨路了,而雪还在继续下着,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林先生便主动留客:“我看你们今晚还是在这里将就一晚吧!山里路不好走,看你们连马车都进不来。这天也黑了,还是安全重要。”
陆玉笙想着自己不打紧,但是恒儿还那么小,画儿还是个女孩子,这若是连夜赶回去,还真是不太安全。便点了点头:“那看来今天只能在这里继续叨扰你了。”
“你这一年也不见来叨扰我几次,你这吃惯了山珍海味,这到我这刚好让你尝尝农家美味。”林先生一脸的笑容。
画儿起身:“我来吧!别忘了我是厨子,做饭这事儿还是交给我吧!”
恒儿忙起身:“我帮姐姐烧火。”
陆维桢也忙站起来:“我帮忙洗菜。”
“去吧,去吧!”两长者便微笑着,见他们去了厨房,便自己聊自己的。
林先生有些好奇的问:“你说这楚画儿姐弟二人是你故人遗孤,方便告知其父母是何人吗?”
“是从前食为天的当家,父亲叫楚弘诚,母亲叫张丁香。母亲先走的,没隔两年父亲也走了。”陆玉笙其实跟他们交情不深,不过只是认识,只是若不说是故人遗孤,便不太好解释。
林先生眸子里闪过一丝失望,便重问了一遍:“这楚画儿的母亲,真叫张丁香?没有其他的名字吗?”
陆玉笙摇头:“没有听说有其他的名字,她一直都叫张丁香。”
林先生略微思索了一下,难道这只是巧合而已?真是只是长得相像?但是他始终都不相信有人能像到如此程度:“那若是张氏还活着,她多大年纪?”
陆玉笙忽然觉得林先生今天有些奇怪,刚刚一边喝茶一边聊天时,他也是有意无意的问画儿关于她母亲的一些事,奈何她母亲过世之时她还年幼,印象不是很深刻。难道这林先生和画儿娘还有什么渊源?
“具体多大年纪实在说不准,若是还在,估计也就三十刚出头。”陆玉笙把自己知道的便如实告诉他。但若是桢儿如此喜欢画儿,他便也想弄清楚,回想起林先生刚见画儿时,是有些愣怔的,然后失言念着太像了,那么他或许也是认识张丁香的,“林先生是不是觉得画儿像你认识的故人啊?”
林先生忙摇手:“非也,非也。只是随口问问。”说着端起茶喝了一口,“桢儿对画儿不一般啊!这小小年纪,便如此……你可得多多留心呀!”
陆玉笙笑:“他们还是小孩子,小孩子做事儿但凭一时兴趣。或许只是画儿救了他一命,所以才会对她另眼相待。再或者他病重之时没人陪他玩,画儿悉心照料陪伴,让他特别感激吧!”
林先生摇头:“你自己的儿子,你还不了解?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凭一时兴趣而喜欢的东西,喜欢什么便就一直喜欢。”
陆玉笙沉默了,许久后抬起头:“他病重之时曾想过把画儿许给他冲喜,你看这会不会是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林先生不确定会不会是这个原因,便说:“我给你讲个真实的故事,他位高权重,只因小时候订过一门亲,女方家道中落后下落不明,他便辞官踏遍五湖四海,寻其踪迹而不得,之后孑然一身,一直未娶。不要太小看那一句媒妁之言呐。”
陆玉笙一怔,他这是在讲自己的故事吗?是想告诉他,当初说把画儿许给桢儿,桢儿见到画儿之后,与其相处愉快,便先入为主的把画儿当自己未来的媳妇了?想到此,陆玉笙或许明白了。不是桢儿醒事儿太早,是长辈无形中给了他一个指引的信息——画儿是你未来的媳妇儿。
陆玉笙叹了一口气:“我不是不喜欢画儿,只是我和夫人一直把画儿当干闺女一般,这若是将来变成儿媳,我和夫人情感上接受不了。”
“你刚不是还说他们只是小孩儿吗?你也无需太过介怀,或许长大了就变成兄妹情了。”林先生忙安慰陆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