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回来时,马车是直接从后门驶进王府的,当听说金花就在府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说是要给她请安,老太妃就让人请她进来,并让人带凌睿溪去找凌小柔玩。
老太妃一想到金花就头疼,虽说小夫妻俩不像刚成亲那几日闹的见面跟仇人似的,可尚府也没怎么消停,尚家虽然碍于宁远王府的面子没有对金花怎样,可言语间少不得对金花不满,以至于老太妃对尚家也多有歉意。
虽然当初是尚家没搞清楚就派人上门来提亲,却也是老太妃借机坑了尚家一把,若金花是个好的,小夫妻日子过得称心如意,老太妃还能觉得心好过些。
可刚成亲金花就能把尚璞玉打得那般惨了,过后又相继传出金花不敬公婆的闲话,让人对宁远王府也颇有微词,倒像是宁远王府就专会教出恶媳,将来等她有孙女了,名声上也要受影响不是?
刚好,金花登门,老太妃可要好好地敲打她一番,若是受教的,看在她死去爹爹的面子上,老太妃还会对她照拂一二,若是不受教的,老太妃不介意从此后把她拒在王府门外。
至于尚璞玉那里,娶了个不贤的妻子,是老太妃对不住她,既然如此,做为弥补,老太妃倒是可以为他选几个可人的妾。
金花被请进来,一进门就看到坐在上首的老太妃面沉似水,想到这些日子外面对于她的传闻,金花当然知道老太妃对她很有意见,这时候也只能伏低做小。
给老太妃见了礼,老太妃也没让她坐,金花就站在那里对着老太妃笑,“义母,前些日子我家夫君在外面得了个稀罕东西,今儿金花就给义母带来瞧瞧,虽说不是啥好东西,义母留着解闷儿也是好的。”
老太妃半晌未语,就在金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僵时,伸手示意丫鬟把金花带的东西送上来。
打开长条型的盒子,里面放着一只杆筒状的物件,还有一个类似灯盏的东西,还有一个瓷瓶,打开就见里面装着棕褐色的膏状物。
老太妃不解地看向金花,真看不出这就是金花说的好东西,也值得她在府外站了一个多时辰。
金花见老太妃看她,忙殷勤地上前,“义母,此为福寿膏,是从海外不远万里运过来的,如今好些个富贵人家里都吸这个,不但能治个头疼脑热,身子不适,听说吸着好了还能飘飘欲仙呢。”
老太妃呵呵笑道:“还有这好东西?可是花了不少银子吧?”
金花轻声道:“只要义母喜欢,花再多银子也值得。”
边说边将筒杆状的东西拿了出来,并将棕褐色的膏挑了一点塞在筒杆前面的一个圆锅里,又将那盏灯了点了起来,把棕褐色的膏对准灯盏上面的火苗,烧出烟来,递给老太妃,“义母,您吸吸看!”
老太妃瞧着稀奇,闻着烧出来的烟带着淡淡的甜香,想着金花就是再不好,也不会害她,便凑过去吸了一口。
一口烟吸进嘴里,老太妃就觉得头有些昏,止不住阵阵恶心想吐,不敢再吸了,推到一边,忍着恶心道:“这好东西,义母可消受不起,你还是拿回去自己享用吧!”
说着又干呕了几声,脸色也有些苍白,丫鬟见老太妃状似不好,赶紧上前挡在金花面前,习秋冷声道:“金小姐,你这是哪里来的东西?也不试好了就敢来给太妃用?”
倒是没人觉得金花会有心害老太刀,金花被训的有些委屈,尚璞玉吸的时候那**的模样,怎么也不觉得这是个不好的东西,难道是老太妃年纪大了受用不起?
想到尚璞玉曾说过,初吸时是有不适,吸几次就好了,忙道:“义母,您再吸几口,或许就好了!”
习秋怒道:“金花小姐,太妃身子不适,你先出去吧!”
几个丫鬟便随着习秋的示意,过来把金花连同她带来的福寿膏都请了出去。
凌小柔正带着凌睿溪在屋子里写了,凌睿溪小小年纪字已经写的很好了,虽然还有些稚嫩,却已有些风骨,写了两副字后,凌睿溪就坐在凌小柔身边说起今儿跟老太妃在外面溜达时遇到的新鲜事。
当说到一个叫来福楼的火锅楼时,凌睿溪忍不住报怨,“姑,你是没尝过那家的锅子,那才叫一个难吃,可就是来吃锅子的人不少,不然我和太妃奶奶也不会被吸引过去,真不明白那么难吃的锅子咋就有那么多人喜欢,大冷的天还在外面排大队。还有他们家的卤鸭子,又苦又不香,可买的人却那么多。”
凌小柔就皱了下眉,怎么听着这场景就那么熟悉呢?可在这里真会出现那东西吗?若真是她想的那东西在作怪,她还得尽早让贺楼远派人去查查那家来福楼。
正想着,有丫鬟来报,老太妃吸了一口金花小姐带来的福寿膏,整个人都不怎么好。
一听福寿膏三个字,凌小柔整个人也不好了,福寿膏这东西她实在是太熟悉了,虽然叫着挺有气派的,可怎么也改变不了它就是鸦片的事实。
前世就是因为这东西,整个民族被人冠上东亚病夫的耻辱,若真是这东西,无论如何她都得让事态在还没再坏之前,把这东西消灭掉,尤其是不能让这东西害到她在乎的亲人。
凌小柔赶紧带着凌睿溪向老太妃的院子赶去,可不能让老太妃吸食成瘾。
金花早被赶到院子里站着了,凌小柔过来时看到她,瞧了眼她手里拎着的那杆烟枪,狠狠地瞪了一眼,让人将金花先关起来,之后便抬脚进了太妃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