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姒打开收音机,仔细聆听女歌手动情演唱。温暖的歌声,流曳于车内,似乎能安定人心。
她轻轻随之哼唱:“她们都老了吧,她们都去哪呀,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
“我从来不知道,你唱歌很好听。”萧朗的声音,令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秦姒回神。
她看向旁边的男人,他的脸,在路灯的光影下,明灭交错,和着车窗外的小雪,形成了一片流动的布景,美丽,优雅,而魅惑。
“你呀,不知道的事可多了。”秦姒看得目不转睛,一直以来,她会不自觉地被萧朗的美/色所惑。
“谁知道呢,我自己也不知自己错过了什么。”萧朗薄唇掀起,形成凄冷的弧度,语气凉如寒冬腊月的风。
他飘忽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秦姒的耳中。
她,有些累了,甚至不敢去想是不是哪里出了纰漏,萧朗情绪的改变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如果有明天,她希望,能再陪萧朗最后一天,最起码,让她陪寂寞的他一天就好。
回到公寓,萧朗强逼秦姒吃了一碗饭。
饭后默默一直黏着秦姒,看完电视缠着秦姒一起睡下。
萧朗安静地看着感情深厚的两母子,直到他们两个说话说累了,秦姒拥抱着小不点沉沉睡去。
两母子相偎而眠的情景很温馨,萧朗看得痴傻,浑然不知萧盈推门进入,直到他跟前站定:“萧朗……”
她才开口,便被萧朗拉着出了卧室。
直到把门关上,萧朗才道:“以后你叫我哥哥吧,听你叫我的名字,不习惯。”
“我已经习惯了。”萧盈笑了笑,发现自己不再恨萧朗。曾有一度,她恨这个她的哥哥。
现在,不再恨了。
“盈盈,姒她……”萧朗欲言又止,阴郁的脸令萧盈也感觉郁闷。
“你有话一次说完行不,别吊人胃口!”萧盈看到窗没关,索性上前把窗门关得严实,以为这样就能赶走那不爽快的心情。
她转身的一瞬,被身后萧朗吓得要死,她正想发作,却听萧朗喃喃自语:“盈盈,你有没有发现,这段时间老是下雪?”
“是啊,西城往年最多下雪三次。今年的雪下得晚,本来一场都没有,却接二连三地下了一场又一场。人说瑞雪兆丰年,好预兆。”萧盈语气轻快,她不喜欢眼前这个阴阳怪气的萧朗,说话的语气,沉重得让人抓狂。
“第一场雪,姒在我眼前一病不起,第二场雪,我狠狠伤了她的身心,第三场雪,小雅安葬,这是好预兆吗?这场雪下得不大,也许会持续到明天,也许,将持续到后天,也许,没有尽头……”
隔着玻璃窗,依稀能看到窗外的雪绵绵不绝地倾洒而下,“有些东西,自一开始我就错过了,直到今天我才发现自己真正错过了什么。”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萧盈声音有些颤抖,她不喜欢萧朗说着这些莫明其妙的话,她完全听不懂,却又会胡思乱想。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盈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家,你帮我好好照顾默默,他需要人照顾。”萧朗收回飘远的心神,对萧盈道。
“你怎么能不在家?你是不是有了什么打算,你打算抛妻弃子,一个人风/流快活对不对?”萧盈气得不轻,她没料想事到如今,萧朗居然打算离开这个家。
“以后的事,难说,也许很快会有答案。盈盈,我只怕你带着默默,你更嫁不出去了。其实,你也不小了,再老一点,没男人愿娶你,更何况是带着拖油瓶?”萧朗似真似假的玩笑话,令萧盈气极地抡起拳头对他一阵攻击。
“萧朗,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为了我能够嫁出去,你就该积德,别做出什么事让秦姒难过。否则,我不饶你!”萧盈最后再踩一脚萧朗,怒气冲冲地进入卧室,用力把门关上。
这一晚,萧盈翻来覆去睡不着。
浮现她眼前的,总是她带着默默沿街乞讨的可怜样子。她自己都养不活,如果再养多一个孩子,除了乞讨,她还能做什么?!
这一晚的萧盈并不知道,萧朗所言非虚。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带着默默这个拖油瓶过日子,更让她遭了不少罪,甚至被逼得走投无路,这些是后话。
这一晚,还有另一个人无法安睡,正是萧朗。
秦姒睡到半夜惊醒,看到站在窗前落寞的男人,一时有些恍惚,竟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回头看她。
她迷惑地看着男人一步步向她靠近,替她旁边的孩子盖上被子,再用厚厚的棉被将她裹紧,哑声道:“姒,天冷,小心别感冒。”
秦姒眸中的迷惑跟好奇,刺痛了萧朗的眼,将没有安全感的她抱在怀中,这样就无需看她困惑的双眼,“我是最爱姒的萧朗。”
秦姒嚅动双唇,重复萧朗二字,终于想起这个熟悉的男人是最爱她的萧朗。
对了,她今天好像要离开这里,离开萧朗,她差点把这件大事忘了。
她将萧朗推开,下了床,在看到床上安睡的那张小脸时,她怔傻地看着他,抚上他的小脸:“默默……”
是啊,默默,萧默,她和萧朗的儿子。如果她离开,就要离开她最爱的男人,离开她最爱的宝宝。
秦姒浑然不知自己呆坐在冰冷的地上,直到萧朗把她抱在怀中,轻手轻脚地将她搁置在床畔,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