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以恒从万豪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钟了。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那人的事情,有崔老三这种专业人士,自然不会让他操心。
回到林国远别墅,林青和苏小仙正在说笑,见他表情凝重,便也没有打扰他。
孙以恒回了卧室,从他带来的一堆行李中找到了那本又皱又脏的羊皮古卷。
华夏国的火车,只能用你懂得三个字来形容。更不幸的是,他来那天,刚好碰上学生回潮,火车里就跟下饺子一样,恨不得把人挤到上面的行李架上。
孙以恒虽然有个座位,但身边十几个没座位的,所以他这个专业踩人的打脸小王子,一路上没少挨踩。后来他翻遍了行李,只有这东西像块抹布,随手就拿来擦鞋。还好他一向勤俭节约,擦完了之后又放回兜里,不然现在找不找得到那都是个问题。
孙以恒出了卧室,又来到林青卧室,“小仙,你念过书,又留过洋,你给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苏小仙皱着眉头接过古卷,只见上面歪歪斜斜写了一大堆字。她虽然精通四国语言,但还真没见过这种字体,“这玩意你是从怀远门那边淘过来的吧?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爱好。只是,怎么闻着好像有一股鞋油的味道,难道上古那会就有人开始用鞋油了?”
很明显,苏小仙是在揶揄孙以恒。
但当二女发觉他根本没反应过来,也就失去了揶揄的乐趣。
苏小仙想起他白天说过的话,问道:“难道这就是那本书?”
孙以恒点了点头,“小仙,你是个知识分子,你认识的人里有没有能够看懂这些字的?”
苏小仙听着这句知识分子,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我有个朋友是学考古的,她或许能够帮得上忙。”
第二天一早,孙以恒到了市医院,先给苏小仙请假。行政科的马主任平时见了他一口一个小孙,但今天的态度就很不友好。一听苏小仙请假,居然还要孙以恒代劳,心里暗骂狗男女,这姿态自然也水涨船高。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而孙以恒只是老船长的水手。(
这让孙以恒不胜感叹,老马这种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中间派,毫无立场可言。难怪他混了一辈子,还只是个主任。
好在老马也知道孙以恒这小子是个刺头儿,随时都可能爆炸,冷言冷语几句,还是批了苏小仙的假条。
孙以恒回到办公室,办公室里只有王庆丰一个人,见孙以恒终于来了,鬼头鬼脑走了过来,“老孙,你小子总算回来了!”
孙以恒翻了个白眼,我天天来医院,就你小子视而不见。
王庆丰低声道:“老孙,我在12楼卫生间第四个坑等你,我有话说。”说完转身走了。
孙以恒看着王庆丰背影,这小子要是生在革命年代,肯定是个特务头子。
到了12楼卫生间,只见王庆丰正在马桶上抽烟,“老孙啊,你小子真是没心没肺,你知不知道,你就要大难临头了!”
“又出了什么事?”孙以恒微微一愣。
“你没听说吗?上头看林院长不顺眼,要换老闻上位!”
孙以恒一笑,原来是为了这事儿。“一朝天子一朝臣,你小子以后注意点,别和老闻针锋相对,要知道小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孙以恒拍了拍王庆丰的肩膀,转身离开卫生间。王庆丰这个人虽然胆小怕事,但就冲着他这句话,孙以恒今后也一定会把他当朋友看待。
这一上午让孙以恒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墙倒众人推,别说办公室里的医生们对他视而不见,就连扫地的保洁,也在背后议论纷纷。不过他也不在乎,这场仗才刚刚打起,最后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到了中午,孙以恒离开市医院,直接去了临海大学。苏小仙的朋友是临海大学历史系的教授,据说对华夏古代历史极有研究。
孙以恒没念过书,这点知识全是孙楚雄从小一个手板一个手板教出来的。没办法,他小时候太皮了,和猴子没啥区别。孙楚雄要是不靠着这点手板,估计他现在还是个文盲。
看着青春洋溢的幸福脸孔,孙以恒忽然生出一种羡慕的感觉。早就听人说,没有上过大学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看来他这辈子注定要当个不完整的男人了。
孙以恒看迎面走来两个女大学生,连忙收起了青春的感伤,“姑娘,请问一下,历史系怎么走?”
那两个女大学生听他叫自己姑娘,不由噗嗤一笑。
说实话,这个叫法确实很老土,但他也不能像平时一样直接大妞小妞来一通,那不得让人当成流氓,赶出校园才怪。
其中一个短发女孩捂嘴一笑,“历史系吗,我带你去吧!”
孙以恒跟着二人到了历史系教学楼,发现苏小仙那位朋友还在上课。他趴着窗户看了一眼,只见里面坐满了人,这让他非常奇怪。
不是都说历史系是冷门吗,怎么这么多人听呢?
那短发女孩名叫田琳,一眼看出他的困惑,“你是不是很奇怪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听课?”
孙以恒点了点头,田琳道:“你往前看看,你就知道原因了。”
孙以恒打眼一看,只见讲台上站着一个女子。长发垂肩,身形婀娜,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脚上踩着一双普拉达的漆皮高跟鞋。虽然看不清楚五官,但从满教室都是男学生的角度,也能知道这绝对是个绝色美女。
难怪这历史系的学生,比挤火车的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