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熟地和生地是一个药材,都是地黄,这是中医使用最早的药材之一了,早在汉代时,著名民间大夫张仲景就开始使用了。 [
生地黄可以滋阴、凉血,如果把生地黄给蒸熟了,就变成了熟地了。具体的蒸法也非常的复杂,是要把生地黄放入锅里,洒上酒,然后蒸,蒸完了,拿出来,放在太阳下暴晒,然后在重新拿回去蒸,再暴晒,这样一共作九次,做成的就是熟地,所以很多江南的医家开方子都是“九蒸熟地”、“九制熟地”,就是说要炮制得法。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清朝胡庆余堂,不得不说,胡雪岩真是个良心商人,当年他家出产的熟地全是九蒸九晒,哪像现在蒸完了自己晒去吧。
因为这是个急症,所以孙以恒亲自煎药给病人服下。病人觉得药入口微凉,喝下去之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一觉醒来惊奇发现自己脑袋变小了,连咽喉里的肿胀也全都好了。
他惊喜跑出病房,这时孙以恒刚好从厕所回来,见迎面突然跑来一个穿病服的,不由一惊。
病人一把拉住孙以恒,激动道:“医生,你就是刚刚那位医生吧!”
孙以恒一愣,他好像没见过对方,“你是?”
病人指了指喉咙,“我就是刚刚那个喉咙病!”
孙以恒仔细一看,虽然脑袋小了,面容也变清俊了,但还能看出一点轮廓,果然就是刚刚的患者!孙以恒见这一副药建了奇效,心里很是欢喜。这病人极为健谈,与孙以恒说了几句话以后,就包揽了劝解家属的工程。
孙以恒又叫苏小仙开了一个调补气血的五福饮,这才转身离开病房。其实他刚刚上厕所的时候,也仔细想了想,这也不能怪先前的大夫昏庸,实在是清代时候,温病学家对张景岳为首的温补大拿诋毁得太厉害。
这直接导致张景岳老先生当年那点心血全都付诸东流,是以现在什么咽喉炎、口腔溃疡整天清热解毒,却又久治不愈,最终都要病人来埋单。
所以孙以恒一直对这种门户之见嗤之以鼻,因为这真是害人害己。
两人进了第三间病房,这病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只见他鼻子留着鼻血,这血就那么滴滴答答地流着,愣是没人能止住,再看病人,此时已经是奄奄一息,身体已经是冰冷了,眼睛也已经直了,就连呼吸都开始微弱了。
按说这人本来是患的外感伤寒,患了七天以后,突然就开始鼻子出血了,一开始大家还以为这是病要好了,因为汉代民间大夫张仲景说过,外感病中鼻子出血和身上出汗是一样的,都是邪气外出的途径,所以说感冒了,鼻子出血就是要好了。但是这位的反应显然很奇特,不然也就不能叫怪病了。
这人的血是从鼻子里不断地流出,从早晨开始,一直到了下午,就算水流下,这也得流出一升了。
孙以恒诊了脉,发现脉象细微,但是一按非常的空。这一看就是房事太多,没有节制惹得祸。有的人身体本来就弱,如果房事多了,很容易损伤了肾精,也就是肾阴伤了,这样肾中剩下的那点儿阳气无所依托,就很容易漂浮到上焦,形成热证,但是下面是寒冷的,所以是虚阳浮越的上热下寒证。
这病人的症状虽然和刚刚那个喉咙病不一样,但道理都是一个道理,所以孙以恒也没废话,直接让苏小仙照方抓药。先给病人肾阴补足,这样肾阳有所依托,也就不治而愈了。
所以说,中医重的是养,这要换了西医,绝对会在他体内开凿大运河一样,先大刀阔斧轮上一圈。最后病人就算好了,也得元气大伤。
当然,老话说得好,一滴精十滴血,所以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少年人还是要自律一些,不然就要出现少来不知精可贵,老来望眼空流泪的尴尬场面。
一连看了三个病人,孙以恒也有些疲劳,毕竟他是个人,不是个人形兵器。
两人出了病房区,一楼大厅那伙闹事家属早就散了,看来那个肿了的病人还是很信守承诺,帮了市医院一个大忙。
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两人漫步在夕阳的余晖中,谁也没有说话。孙以恒刚想找点话题,就听前面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电话铃声。
孙以恒本来还想带着苏小仙转移战场,但听到电话里那声愤怒的咆哮,他立刻停了下来。
这也不能怪他偷听,实在是打电话那人声音太大了。
“你们怎么办事的!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我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都得给我闹起来。”
孙以恒对这个声音很熟,因为前不久在紫薇会所,这个声音的主人曾经让他当众道歉,他当时干脆利落叫对方滚蛋。
这人正是临海闻家二少爷闻东,孙以恒本来还挺奇怪,闻东这人小肚鸡肠,完全是个笑面虎,上次在紫薇会所落了面子,怎么一直没来找回场子,想不到他今天竟然直接空袭了一场医患。
看来这小子也真是毒,知道自己在乎林国远和市医院。
“小仙,我去接个电话。”
苏小仙颇为奇怪,要接电话就接呗,就算是林青黄苗苗柳含烟,她在办公室里也不是没见过。
提起这事,她还一直耿耿于怀。要说孙以恒傻吧,他奸诈的时候比谁都精明。但要说他精明吧,他稀里糊涂的时候比猪都蠢。
他难道就不知道,在一个女人面前,接另一个女人的电话是个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