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忌的牙齿在颤抖,他看到了那柄穿过大师兄的长剑带出的鲜血如涓涓小河般顺着大师兄的脚跟向下流去与九黎人的鲜血汇聚到了一起,增加了些许的嫣红。( 。
九黎大军的所有人都已经压上,即便是那些善于骑‘射’的弓手么,也拔出了身旁的短刀,在骑兵与修行者们的掩护下杀了过来。
如一场汹涌澎湃的海‘浪’,誓要将那尽头的小岛推翻。
“轰隆……”似乎在天边有一道极为响亮的雷声在慢慢翻滚,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雷声竟然逐渐的大了起来,轰隆不止。
焦急的楚忌眼中稍现光明。
看着从平原远方升起的那数不尽的烟尘,眼中带着一丝丝的喜悦。
他声音微哑说道:“来了。”
他的声音之所以沙哑,除了在苦苦支撑数日所产生的疲惫,更多是因为难以抑止的‘激’动和不可置信所带来的惘然。
墨庭诸人听到这句话后一片安静,他们当然看在眼中,那些烟尘过后的黑点越来越清晰,似乎怒吼着向着独孤峡而来。
拓跋禹举起铁剑指向原野,放声大笑起来。
许安白回头,那远处的声音逐渐清晰。烟尘中万余人马从远处而来。
他们并非九黎人相同,皆是一身轻骑打扮,但是面对身前的多于他们数倍的九黎重骑兵却并不惧怕。
为首那人一身银甲,虽然甲胄之上已经满是鲜血,脸上也尽是疲惫,但是眼神中却依旧满是战意。
是的,他们便是北疆仅余的七千骑兵,在苏‘潮’的带领下杀向了九黎人的大营。
他们怒吼着夹杂着五万人的怒火与战意扑面而来。
齿寒放声大笑,从未听过他如此畅快大笑的宁言转过了头后也放声大笑起来。
赢余微微一笑轻蔑的看了看远处涌来的北疆骑兵一眼说道:“切,没有你们,我们也一样能赢。”
墨庭弟子们将已经接近身前的九黎骑兵视若无物,放声大笑,快意至极。
爽朗笑声,回‘荡’在独孤峡前,顺着青山传向很远的地方。
许安白看着那从身后杀将而来的苏‘潮’与骑兵,惊讶的不知该如何言语,他当然知道这只骑兵队的存在,但是以这种方式这个时间出场却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苏‘潮’很疲惫,甚至连手都懒得抬起来,但是他却依旧咬着牙,奋力的催动着胯下的马匹。
而他身后的千千万万的北疆骑兵亦是如此,因为他们知道在独孤峡前的五个人要比他们疲惫的多的多的多。
他们用生命守了独孤峡整整六天时间,守住了整个大齐。
看着像铁流般涌来的骑兵,九黎人终于有些惶恐了,就连许安白也愣在了独孤峡前,即将到手的胜利就此离自己远去,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飘忽不定起来。
“族长。怎么办。”长风横刀接过了飞舞的归尘剑一一击后胯下的战马口吐鲜血晕倒在地,整个身体却是一跃而起,飞到了临近的一匹不知道那个被砍掉头颅的九黎人的战马上,回头问向许安白。
许安白看着依旧站在独孤峡前的五人,神情极为复杂,有些不甘,有些敬畏,最终牵起疆绳,改变了他的方向。
落日下的独孤峡前几千人的队伍默然的看向了站在独孤峡前互相搀扶的几个人。
他们每一个人的状况似乎都有些不同。有的脸‘色’苍白。
有的衣不蔽体。
有的浑身上线已被鲜血沾满,但是唯一相同便是他们尽管艰难至此,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倒下。
“下马。”苏‘潮’干裂的声音在队伍的最前方响起。
在整齐划一的盔甲撞击声后,几千人同时单膝跪地。
“多谢墨庭救国之恩。”那数千个虽然疲惫,但是却充满敬意与感‘激’的声音蓦然响起,像是在战场上爆发的一记‘春’雷,冲上长天。经久不散。
就在此时在一堆尸体的中央爬出了一个连身体之上都站满了鲜血的男子,踉跄的走到了拓跋禹的身边。
五人惊讶,在楚忌搀扶下的拓跋禹显然更为惊讶。
“我可以跟你们去神农山么?”
在紧张的大战中似乎已经忘了有这个小‘插’曲的楚忌苍白的脸上‘露’出了难看的神‘色’。
“你不会以为真的师兄会收你为徒吧?”楚忌无奈的白了这个曾经与自己称兄道弟的陈‘露’川一眼。
“当然,楚兄,你就帮我说几句好话。”那陈‘露’川似乎没有受到多少大战的影响,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拓跋禹的身上。
“怎么这个人你认识?”赢余觉得自己就已经比较无赖了,没想到在此时却是遇到了一个比自己还要无赖的人。当即鄙视了一顿陈‘露’川后摇了摇头。
“师兄当时点头,是为了保你‘性’命,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楚忌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如果当时拒绝你,你便会被那些无数个将墨庭视为死敌的人轻而易举的杀掉,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眼看着陈‘露’川的表情又欣喜变为失落,楚忌也颇为无奈的挠了挠头。
“墨庭对你来说并非是一个很好的地方,至少在现在看来是这样的。年轻人从哪里来回那里去吧。如果将来我们有缘再见,再提此事也为迟不晚。”拓跋禹喘息着将这句话说完后拍了拍身旁的楚忌,示意他转身向后走去。
诺大的由四人堆叠起来的独孤峡口,见证了陈‘露’川的眼神有信息渐渐的变为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