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丈高山之上,一块灰色巨石立在路旁,大雨侵袭,却依旧洗刷不掉巨石之上的两个巨大的字。( 岁月带给这块局势的变化几乎让人难以发觉,两个字中间一柄古剑朝下而立,杀气腾腾,甚是肃穆。那龙飞凤舞的两个字正是“古剑”。
灰色石下坐着一个白衣人,本应是澈白的道袍,此刻看上去却是稍微有些狼藉。一把粗厚的铁剑随意的扛在肩膀上,看起来有些吃力,但是那白衣人却没有放下它的意思。
对与夜子胥来说这剑便是他最亲密的伙伴,即使丢了手臂,也不会丢着这铁剑。
夜子胥的左手伸在怀中,好像死死的攥着什么东西,良久也没有放下手臂,终于长叹一声站了起来,向着不远处的山巅慢慢走去。
“轰隆……”巨大的雷声伴随着电闪而来,将阴沉的古剑山照亮,一瞬间夜子胥看向水坑中倒映着自己的模样有些彷徨,这个衣衫褴褛,面色颓废的人,真的是自己么?
“大师兄……”不断有人在雨中冒出,朝着夜子胥俯首,虽然眼神中有些疑问,语气中却满是尊敬,夜子胥疲惫的点头,勉强的笑了笑,向着白玉广场的尽头走去。
因为在这广场的尽头有一座拱门。拱门之内的小小庭院便是道门第一人方界所居住之处。
“大师兄非比常人啊,即便受了如此重的伤也不忘去看师傅一眼,师傅这些年可没白疼他。”如今的道界第一人早已变成了一个废人,不仅修为尽失,即便是想要动弹一下也要颇费周折,满身上下只有眼睛可以随意转动,即便想要吃些东西也都是夜子胥亲自喂到他的嘴里。如今古剑门内的大小事务全都由夜子胥一人主持,没有人知道夜子胥还能撑多久,不远处的两个人看着夜子胥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
夜子胥在那红色的木门前停了下来,只是片刻,他终究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门内的白发人坐在一个特质的椅子上,尽量将胳膊与双腿舒展开,这个曾经的道界的强者如今却如平常老人一般,看着让人心生怜悯。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推开门的人。
“师傅我回来了。”夜子胥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因为没有声音回应他,但是却是有一个人在听他说的话。
顺手将红木门关上,夜子胥忽然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想问他死没死。”
方界的眼皮使劲的眨了眨表示赞同,满是期望的等待着夜子胥接下来的话。
夜子胥微微的摇了摇头,将手伸入怀中。一颗漆黑的珠子在夜子胥手掌张开之际跃然而出,漆黑却泛着无限光芒。
方界的目光瞬间呆滞,眼神中似乎夹杂着一丝绝望。良久之后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他真的累了,到如今甚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
耳边依旧回响着夜子胥的话:“破军真的很强,如果没有门派的画里江山在身上,我与武曲可能都会败在他的手上。”
方界没有任何一个瞬间比此刻更加厌恶眼前这个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徒弟,甚至在他得知自己中了魂香之毒时都没有像如今这般厌恶。
“师傅,我知道你一直都觉得我是错的,可是我真的不觉得我做有错。”夜子胥走到了方界的身边,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揉了起来,如一个孝子一般,生怕一不小心用力过度按疼了方界的肩膀。
“这个规则在世间存在了多少年没人知晓,万年?或者十万年?它不是没人能打破,而是没人敢打破。师傅,你应该为我感到骄傲。”夜子胥的语气越来越急促,手上的力道甚至也在不知不觉中加大了几分,当然方界感受不到任何一丝来自肩膀的痛楚,但是他却可以感受到来自身后这颗心的狂妄与浮躁。
方界的心里其实在笑,在他看来,这个规则不是没有人敢打破,而是没有人曾成功过。
狭长的道路上只有一队人马依旧冒雨前进,隔着巨大的雨帘,看不清所来队伍的人数,更别说这支队伍的意图。
上饶驿站的老贾靠在驿站破旧的窗户边上,从那微小的缝隙中看着这支远道而来的队伍。
那两匹草原马明显已经力竭,再加上连日的大雨已将官路泡的如沙滩一般,两匹马拖着那个并不算大的木车深一脚浅一脚的向着驿站而来。
走进了老贾才发现原来马车之后竟有一百多号的官兵。
上一次见到这么多官兵还是自己刚接手上饶驿站之时,文候带领边防大军经过之时,如今早有十多年的历史,看着架势,可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大人物。
驿站荒凉,整个驿站也只有一个人两匹马而已,若可以讨得这位贵人的欢心,说不定可以离开这个驿站。
想到此处,老贾忍不住的使劲搓了搓掌心。
看着队伍渐至,赶紧推开了驿站那破破烂烂的房门。冲到了旁边的马厩前。
马厩里的两匹马明显睡衣惺忪,老贾这么大的雨还要惊动他们,明显有些不高兴,低低的嘶吼了几声。
老贾含糊不清的骂了一句,解开了缰绳,急忙向着驿站门口走去,与那在大雨中前行的队伍撞个正着。
左二抬头,止住了队伍前进的步伐。
“这位官人,我看这两匹马恐怕已经力竭,再行几里非要口吐白沫不可,不如换上驿站的马再赶路可好?”老贾弯着腰对着马车中的人大声喊道,虽然大雨磅礴,文候依旧听见了这声音。
同样听见的还有昏睡中的楚忌。
毕竟只是个少年,力尽再加上过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