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林昕。”
安哥儿在心里哀叹完,便立即郑重地向那小男孩儿介绍自己,意思很明白,“安哥儿”是个小名儿,小弟弟你还是叫我大名儿。
顺哥儿也学着安哥儿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道:“在下林晗,这位小弟弟是…….?”
胤禛从身后拉过小男孩在自己面前站好,对黛玉三姐弟介绍道:“这是小十三。”
黛玉三姐弟和胤祥见了礼,便有顾家的管家媳妇和几个小厮婆子来接顾莲和顾家太太,那管事媳妇给林老太太和林如海贾敏三人请了安见了礼后,便告辞扶了顾家太太和顾莲上了马车家去。
一时,又有姚喆上前先给胤禛和胤祥行李,而后又给林老太太、林如海和贾敏行礼道:“侄孙姚喆拜见姑祖母,见过表叔,表婶。”
姚喆人群里瞧见了前些日子才见过的林诚,又见他们林如海一家旁边是有林家标志的马车,便知道这是他父亲让他来接的姑祖母一家,只是让他意外的是四阿哥竟然也在,看来果然如父亲和张表叔所说,四阿哥跟姑祖母一家似乎有些渊源。
林老太太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半响才想起是哪个,忙扶起姚喆,笑道:“你是谦儿家的喆小子,好孩子,快起来,都长这么大了,那年你父亲离京外放时,你才八、九岁的年纪,一晃十几年便过去了,我们都老了。”
姚喆笑道:“姑祖母哪里老了,侄孙记得姑祖母十几年前便是如今这个样貌,竟像是十几年没变似的。”
“你这猴儿就会说好听的话,哄姑祖母高兴,哪里就能十几年不变了,要真能不变了还不成了老妖婆了,”林老太太笑道,又指着黛玉三姐弟给姚喆介绍,几个表兄弟姐妹笑着互相见了礼。
林老太太道:“咱们也快别站在这里说话了,人来人往,吵吵嚷嚷的,也是不便,有甚话咱们回去再说。”
待主子们在一旁说话时,林忠和林城两个已经极有眼色的安排一众小厮婆子搬运行李,胤禛和姚喆各自带来的几辆马车和十几个太监小厮也在其中帮忙将行李搬上马车,待船上的行李物什都装上马车后,一行人方离开码头。
马车到了城里,黛玉坐在马车里,听到外面甚为喧闹,间或有小贩的吆喝声,忍不住总想透过纱帘看看这太平盛世的京城是何模样。
林老太太见了,笑道:“玉儿若想看,掀个帘角看看便是,京里的规矩没有扬州那么严谨。”
黛玉掀开纱帘,见街道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街道两边商铺林立,酒楼茶肆鳞次栉比,倒是一派盛世繁华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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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林家的马车刚走出没多远,荣国府的小厮兴儿便气喘吁吁地到了码头,一看自眼前刚过去的那一长龙马车,忙抓了旁边一个人问道:“前面那马车可是扬州来的巡盐御史林家的?”
那人答道:“正是扬州林大人家的。”
“不好!我得赶紧通知琏二爷。”兴儿暗叫一声,拔腿就往城里的怡春楼跑去。
且说贾琏此时正和几名狐朋狗友在怡春楼里吃酒听曲儿,因是薛蟠请客,不用自己掏银子,几个人自然是酒吃的尽兴,曲儿也听的乐呵。
说起来,贾琏这些个狐朋狗友虽同他一样儿都出生世家,可到底并未当家作主,月例银子都有定数,不像薛蟠,家中巨富,且已是家主,手中可支配的银钱甚多。
贾琏吃的酒酣耳热,忽见兴儿方气喘如牛地跑到怡春楼的雅间,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贾琏道:“二爷……,二爷,不好了,不好了!”
那唱曲儿的月儿姑娘,嗓音婉转,柳腰细眉的,贾琏正在兴头上,骤然被兴儿这般打断,不耐烦地骂道:“一惊一乍地像个什么样儿?说吧,到底什么事儿?”
兴儿喘了口气,道:“姑太太……,姑太太一家到了码头了。”
贾琏道:“既然到了,那爷这就去码头,你还不快回府去通知早先准备好的马车过去码头!”
兴儿垂着脑袋,沮丧地道:“二爷,姑太太一家已经走了。”
“走了?走哪儿去了?”贾琏拔高了声音,老太太这几日特特给他安排了接林姑妈和林家三个表弟表妹的任务,这会儿人没接到,回头少不得吃一顿排头。
兴儿垂头丧气地道:“这会儿怕已经到家了。”
贾琏一听,登时便踹了兴儿一个窝心脚,怒骂道:“你个狗奴才,怎么办事儿的?叫你去码头打听着,准是又偷懒儿错过了。”
兴儿不敢反驳,任由贾琏打骂,他心里也是郁闷极了,前儿个得了些赏钱,他一时手痒没忍住,便去赌坊赌了两把,哪晓得才刚偷了个懒儿,姑太太一家便到了,真是了够倒霉的!
贾琏也不再理兴儿,跟薛蟠和那几个狐朋狗友打了招呼,抬脚便往外走,兴儿赶忙爬起来跟上,小声地问道:“二爷,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贾琏怒冲冲地道:“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去林家,难不成要先回去讨骂不成?”
贾琏到林家时,林老太太、贾敏和黛玉三人正领着林忠林诚和几个管事儿媳妇指挥着一众小厮婆子规整安放扬州带过来的行李物什儿,因见林家忙碌,姚喆和胤禛、胤祥三人在林家略坐片刻,便皆已告辞。
见小丫头领着贾琏进来,贾敏道:“琏儿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去寻你姑父说话吧,姑妈这儿正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