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宝如此话一说大长公主和薄太后都怔了一下,尤其是大长公主。
刘彻依旧微微笑着,这个结果不算出人意料,或者说他早就猜到了。
当然无论这些人有什么样的表情,论最精彩绝对比不上屏风后面的李吉儿本人。
隆虑公主状似吃惊的掩着红唇,看向李吉儿的眼眸里却满是幸灾乐祸的笑。
反应过来的李吉儿腾的一下站起身,也顾不得世子夫人的矜持与端庄几步就冲了出去,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气急败坏的冲到刘宝如面前想都没想就甩了刘宝如一个耳光。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阿娇私会外面的男人!”
李吉儿她简直气得发疯,她身为大长公主的长媳,堂邑侯府未来的女主人怎么能被刘宝如在众人面前指认污蔑皇后背叛堂邑侯府呢。
“表姐,表姐你怎么会在这里……”刘宝如看着突然出现的李吉儿完全懵了,甚至都没顾得上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今天真是给了她太多的惊喜,先是告密被大长公主抓个正着,然后忽然发现自己被刘彻彻底戏弄背弃,最后连她为了脱罪找来的替死鬼都忽然跳出来扇她一个大耳光。
“谁是你表姐!真没想到刘宝如你是这种胡言乱语狗急跳墙的贱人!我姨妈怎么生了你这个倒霉孩子赔钱货!”
李吉儿脾气也不好,但她生气跟大长公主又不可同日而语,大长公主天生一段凌人的威势,无论说什么都带着天之骄女的霸气;李吉儿生起气就会不管不顾的撒泼骂人,虽不若市井妇人那般粗俗但难听的话也是要多少有多少,直让被骂之人还嘴的力气都没有。
“吉儿!是不是你说了那些话!”大长公主一把拉过李吉儿厉声问道。
“母亲,我怎么可能说那种话,我,我是陈家人,怎么能造皇后的谣,你,你千万不能相信她啊。”李吉儿又急又气,真恨不得再上去甩刘宝如两个耳光。
刘彻刚才的话说的清清楚楚,谁污蔑了他的皇后谁就要被郅都抓取廷尉府割鼻刺字,连刘宝如这个有太皇太后庇护的梁王翁主都不能幸免她一个呗定性为出卖陈家的诸侯之女又怎么可能逃得过去。
反正在下大狱割鼻子和出卖混账表妹之间李吉儿的选择非常明确。
刘宝如被打之后也反应过来了,她本就不是个善茬,李吉儿又骂她骂的那么难听她索性跟李吉儿也撕破了脸皮,大叫道:“表姐你就承认了吧,你若不说我怎么会知道?还不是你亲口跟我说皇后的南楼上来过男人被你撞了个正着,现在当着你婆母和妹婿又不肯承认了?!”
李吉儿怒道:“胡说!我分明是跟你说笑时说那日我去阿娇妹妹那里探望她见她屋子外面没人,我跟她玩笑问她屋里藏了什么人,结果我一找一个人没看着,想来是我最近胸闷多心的厉害。你怎么就敢把这话变着花样的在陛下和太后面前挑拨是非呢?刘宝如我告诉你,就你这张烂嘴,早晚舌上生疮下道经里的拔舌的地狱!”
李吉儿跟着柳生青镜也真没白学,都知道有拔舌地狱了。
“好啊,好你个李吉儿,要不是我父王和母后,你,你能嫁到陈家来?好好好,你厉害,你不是当初还看不上陈家看不上堂邑侯世子么,你不是嫌你夫君是庶出么,怎么这会又哭着喊着说你是陈家人了!你这样的人才应该下地狱,下地狱之前还应该先割了鼻子!”
刘宝如本比李吉儿明白事理,但她这会一时畏惧罪责二是被李吉儿的叫骂彻底激怒,彻底失去了理智,当着天子的面在太后的长信殿上就跟往日无话不聊的好表姐上演了一场口水大战。
刘彻看着她们俩你来我往心中觉得好笑的厉害,从这几句话上他也听出了端倪,两个人说的都不是全对也绝不是全错。想来大概是李吉儿与阿娇不和,将疑心她私藏男子的事情告诉了刘宝如,但她本没有再陈娇屋里找到人所以也就是一说,刘宝如听者有心又存心挑拨是非才换了个言之凿凿的说法。如今两个人当堂对质都畏罪不敢承认,往日里再怎么狼狈为奸如今也成了狗咬狗。
李吉儿嫁进堂邑侯府将近十年,大长公主的脾气当然了解,她一来看不得别人贬低堂邑侯府二来不喜欢别人说陈家的头两位公子是她过继的庶出,刘宝如这话说的倒真全,大长公主的逆鳞她都帮李吉儿揭开了,这事要是坐实了堂邑侯府李吉儿以后估计也不用再回了。
“我撕烂你这小贱人瞎嚼舌根的嘴!”李吉儿彻底怒了,直接冲上去就要撕刘宝如的嘴,刘宝如见她撒泼跑都跑不迭,脸上被李吉儿又掐又拧,实在急了也反手去抓李吉儿的头发,两个人竟像坊间泼妇一般打成一片。
侍女宦官们虽然大开眼界但没有主子的命令谁都不敢上前,大长公主和薄太后毕竟是长辈就算再看不惯两人之前的行为也不能让她们在这里胡闹,即使不是真心调停也都要上前去拉。隆虑公主和刘彻反倒成了一对极有默契的姐弟,两人都忍着笑假意劝说,一边说和一边揽住了大长公主和薄太后,任由李吉儿和刘宝如狗咬狗咬个够。
反正都闹起来了,不如就闹个痛快。刘彻年轻本就漠视规矩,他才不会在乎这两个女人互掐的结果,更不会在意今天过后关于这两个女人的闲言碎语。
“都闹够了吗!还不住手!”
长信殿的内殿门口传来一声低沉的断喝,听到这一声喝令一片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