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勉帝历二十七年十月初二,天夏国都城各巷各街人声鼎沸,万人空巷,若非知情人,绝对会称赞一声:好一副盛况!
黄二早早就和婆娘起来了,今日他们连摊也没摆,收拾妥当后提着个篮子一路直奔京都京兆府衙门外,耐心的等候着。
这个时候如他们一般候在门外的还不是很多,但他们脸上的神情绝对是怨恨加畅快。
夫妻俩静静地站在一旁,眼睛这也不眨的直盯着府衙内的动静。
一中年庄稼汉走过来,笑问:“两口子也是来瞧那人的?”
夫妻俩见有人前来问话,还是个老实巴交的淳朴庄稼汉,心里顿生好感:“大哥说对啦!咱夫妻俩起早就为来瞧瞧那女人砍头嘞!”
“可不是嘞!你们可知那婆娘犯了什么罪,搞得今儿个要砍头嘞?”
庄稼汉来城里的日子不多,每月就来几次,把自己地里收割拾好的庄稼卖与酒楼,换些银钱养家糊口,所以,对京城发生的事不是很了解。
黄二见有人问自己这事,又见几个与庄稼汉同样装扮的汉子双眼偷看这边,耳朵竖的长长的,笑道:“大哥,这你可问对人了!你们不知道啊,咱京城出大事咯!”
那些侧耳倾听的人听他说一半吊着急得慌,忍不住凑到跟前,让他继续说。
黄二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被众人直愣愣的看着,心里不禁产生了一种自豪感,低声道:“你们知道不?丞相府出了大事嘞!”
“什么事情?快说快说!”
“丞相夫人前月殁了!”
众人对官府里的事情不是很热衷,他们只愿自己日子能过得去就行,当官的家里死个女人什么的不是经常发生吗?这没什么好稀奇的。
见众人神色悻悻,一脸不感兴趣,黄二有些急了,他迫切的想和这些人分享他的探听的结果:“哎,这你们就不知了。你们可知那丞相夫人是谁?那可是大将军府唯一嫡女!身份高不可攀!”
黄二的话重新吸引了众人注意力,几人惊诧道:“啊?可是那为我天夏国打了很多胜仗的大将军府?”
“正是!”
“那丞相夫人怎么就死了嘞?”一人好奇问道,问出了几人都想问的话。
“这事情大有蹊跷,咱们都知那些当官的谁家没有一两个小妾?咱丞相是个大孝子,家里唯一小妾还是那老夫人逼着取得,这一取啊,问题就来了。咱也知道那些做官的府里女人多了事情就多了。这个小妾啊,入了丞相府,又生了丞相府唯一男嗣就不安分了。那小妾心里想啊,她为相府生了长子,为相府传承了香火,功不可没,凭什么只能做一个小妾,心有不甘。然后就有了后来的事,那小妾偷偷地将那苏夫人毒死了,没料到,竟然被苏夫人的女儿相府嫡女查了出来。”
“那后来呢?”
“你们想啊,苏夫人是什么身份?那可是丞相嫡妻,又是大将军府嫡女,这小妾这么做不是踩到他们头上了么?丞相和丞相夫人可是出了名的恩爱,怎么会饶恕小妾这样的罪责?这不,苏丞相将此案交给京兆尹处理,那小妾也是被抓了起来,此时正在牢里呢?”
一个小时后启了蒙肚子有点墨水的秀气男人惊叫:“那还了得,这小妾也是胆子大的很,竟敢鸠杀嫡妻!”
“可不是,那嫡妻还是出自大将军府,大将军怎会饶了她,这不,京兆尹已判定午时砍了她脑袋!”
“这下可有看头嘞!咱京都已经好几年没发生砍头的事情嘞,回头,咱一定要向乡亲说说咱这次进城发生的事儿。那狗蛋儿还不想来,不晓得他要怎么后悔了,嘿嘿。”
“我们夫妻俩起这么早就是来看那疯婆子砍头的,你看我的脸。”说起那女人,黄二气愤的咬牙切齿,对着几人指了指自己青肿的脸。
“兄弟,你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天还没亮透,一行人经他一指,这才发现他的脸竟青肿交加,可见出手人的狠辣。
黄二的婆娘忍不住愤愤道:“还不是关在牢里的疯婆子,咱夫妻俩摆个小摊卖混沌又没得罪她,她竟将我男人打成这幅模样!咱这次就是为了她来的,听说那女人要被砍头了,咱夫妻俩怎会错过这等好事。”
“原来小兄弟也是受她苦头的!”那最先来打招呼的庄稼汉开口道,满脸的不平。
“怎么,大哥你也被她找人打过?”
“比这更可恨!”
几人一听有八卦听,又凑过来围成圈。他们现在听了,回去好向村里人炫耀炫耀,这次来城里可来对了。
“哎,说来话长。”汉子叹了口气,一手捉小鸡一样从身后拧出一个女孩,女孩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模样倒是清新可人,被一群人围着小脸通红,羞涩的很,两手不停转着衣角,“这是我闺女,小花儿。那天我像往常一样来城里酒楼卖菜,我想这路有点远,就让我闺女在离城门不远的地方等我,没想到我回去的时候找不到闺女,就看见那边围着一群人,那位在中间的可不是我闺女。幸好有将军府小少爷相助,否则我闺女肯定要被那qín_shòu玷污了去!”
几人有几个家里也遭逢这样的事,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是满怀恨意,很看不惯那些纨绔子弟。
那小姑娘也是想到了那天发生的事,一双水灵的眼睛里雾气一片,小模样很是委屈,几个年轻的汉子顿生保护欲,一个个的前去安慰。
黄二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与牢里这位有什么关系?